老人眼裡似乎閃過什麼,但那太快,太難以捕捉,以至於依塔娜無法判斷鄧布利多因為她的這句話而聯想到了哪裡。
這個人往往能在短短的一句話間就預見未來的各種可能性,而結合老人已知的各種資訊,依塔娜要說的無非就是這麼幾個問題。
對此依塔娜也很瞭解,所以她沒有再迂迴,單刀直入:“艾麗西亞掃帚失控的那件事,赫爾向我承認了,還坦白他是受人指使。”
依塔娜頓了頓,“而他說,這些您全都知道了。”
鄧布利多在她的注視下點了點頭,沒有說話,示意依塔娜繼續。
“您為什麼不把這件事告訴大家呢?”依塔娜說,“還有斯萊特林被扣那二十分的真正原因,您為什麼不告訴其他人?”
鄧布利多放下杯子,起身站到窗邊,視線越過窗子向外,“依塔娜,你跟你奶奶年輕時很像。”
這是什麼回答?依塔娜抬眉。
鄧布利多卻沒有繼續那句話的意思,他轉而說:“並不是沒有告訴其他人,只是沒有告訴其他學生。”
“要知道在學校裡無緣無故扣除一個學院的學院分是不行的,這會出現一些大家都不願意看到的事情,因此,我們需要監督與被監督。”鄧布利多將一隻手搭上窗臺,“所以那件事校長也知道。”
這下依塔娜倒是有些詫異了,“迪佩特校長只扣了我們二十分?”
這位校長古板而嚴肅,如果在他知曉的情況下傷害同學也只扣了二十分的話就明顯不正常了,莫非赫爾家裡還有什麼大背景不成?
“原先是扣了四十分的,不過你的表現為斯萊特林爭取了二十分。”鄧布利多笑笑,這指的是她先前拿著掃帚主動舉報的行為。
“只有赫爾被扣分了?”她立即又發現了鄧布利多言語間的更多含義。
“指使赫爾的那兩個人呢?”依塔娜繼續追問。
鄧布利多回頭看著他,表情沉靜,“這是一種保護,依塔娜。”
“不管是你還是赫爾,你們現在暫時沒有對抗那些高年級學生的力量。”鄧布利多的這句話很認真,“斯萊特林裡有著一個常見的,也是持續了很長時間的問題,那就是——從方方面面透露出的自私和傲慢。”
“我想你這麼久以來應該也有了自己的體驗,當你能為他們帶來利益時,你就是有價值的,而當你損害他們利益時,他們的報復也往往來得迅捷又兇狠。”
“赫爾說,你是因為救起一個赫奇帕奇女孩而捲入的漩渦,如果這件事再透露出去,一些並不怎麼聰明的孩子大概會做出些我們並不希望看見的事情來。”
“只是校園暴力而已的話,我想我有解決的能力。”依塔娜偏頭看向桌上的空杯,“僅僅因為這些就不說出真相的話,艾麗西亞會難過的吧?”
鄧布利多慢慢走離窗邊,在辦公室裡一點點挪動著步子。
“你說的沒錯,可有些時候我們必須考慮每句話脫口後會帶來的影響,因此有些時候,真相就不那麼必要了……”
“而且,你還只是孩子,今年才剛剛入學,雖然很優秀,卻不應該讓你一下直面比你強大太多的那些對手。”
“依塔娜,我很抱歉你在學校裡遇到了這樣的事。”
依塔娜感覺自己聲音都柔軟了些許,“教授,那不是你的問題。”
“每個人都應該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他們會知道他們的所作所為並不是毫無後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