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色的牆紙無形中吞吃著光線,窗外是晦澀暗沉的黑湖,魚群的暗影無聲的遊弋,書頁翻動的聲音平緩而規律。
三個男孩拱衛著湯姆,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那本厚實的書冊上,房間裡安靜的能聽到他們各自的呼吸聲。
“最初的巫師,來自一塊會思考的魔石……”
湯姆沉靜的黑眸注視著這行字,手指在其上停頓,久久未動。
……
“晚上好,艾麗西亞,你的傷好些了嗎?”依塔娜一點也不見外的作到床沿,猶如多年老友般自然的向根本不熟的女孩問好。
“丹佛先生說我明天就可以回去了。”艾麗西亞用沒受傷的那隻手抓了抓頭髮,歉疚的對依塔娜低下了頭,“對不起,今天差點撞到你。”
“哦,沒必要,畢竟現在躺在醫療翼的是你不是嗎?”依塔娜拿起旁邊的水果,從隨身揹著的書包裡翻出一把匕首,熟練的削起皮來。
“伊諾曼給你帶了東西,你吃晚飯了嗎?”她隨口問道,一直傻站在旁邊的伊諾曼乾笑兩聲,拿出油紙包著的一袋點心放到床頭的小桌上,“我媽媽寄過來的。”
“謝謝。”艾麗西亞露出有些羞赧的笑容,沒有立即去拿那個袋子。
她不擅長和人相處,更何況這兩人她並不熟悉,現在完全不知道該怎麼做,只好眼巴巴的看著依塔娜。
艾麗西亞聽說過這個女生,關於她是如何救了一個其他學院女孩,又是如何毫不畏懼的跟同院學生對抗,這些她都有所耳聞。
她很佩服這樣的人,有她所不具有的勇氣,這樣的人才應該進格蘭芬多。
坐在床沿的女孩安靜削著水果,薄薄的一層皮被連貫的劃開,她白皙的手指按住刀背,蘋果平穩又迅捷的在她手中轉動。
“給你。”女孩抬起深藍的眼眸,一個完整的蘋果遞到了她面前。
“謝謝。”艾麗西亞伸手接過,放到嘴邊咬了一小口。
就這樣靜靜坐了一會兒後,依塔娜終於再度開口:“伊諾曼,你陪她再呆一會兒吧,我有些事要去處理。”
她起身,看向正杵在旁邊無所事事的男孩,明明是他說要來探病,現在當啞巴的也是他。
“啊,啊,好。”男孩下意識看了眼病床上的艾麗西亞,連忙應聲。
依塔娜朝艾麗西亞笑了笑,“那麼回見。”
女孩幾乎被這個過於耀眼的笑容晃到眼睛,不帶一絲偏見,如此真誠。
說完,依塔娜轉身朝外走去,在關上門前隱約聽到了伊諾曼興奮的話語:“你喜歡哪支魁地奇球隊?”
晚上七點,城堡裡活動的人還很多,一個個成群結隊,依塔娜小小的身影漫步於其中,不疾不徐。
不管鄧布利多能不能找到施咒者,會不會把這件事公之於眾,她的意圖也都已經表達了出去——當眾帶著掃把離開。
心裡有鬼的人怎麼可能就這樣安心睡去呢?估計過不了多久就會有人找到她了。
她大搖大擺的在走廊裡穿行,甚至因此回了一趟公共休息室,終於在路過一個樓道時釣到了等待已久的魚兒。
讓她看看,好的,四個人。
依塔娜彷彿完全沒發現身後跟著的幾個人一樣,自顧自的邁出塔樓,再下臺階,不緊不慢的靠近了一處無人的偏僻角落。
她推開一間空曠房間的門,閃身進入,任憑門被風吹開。
一直跟著她的四個人對了下眼神,皆露出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