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塔娜嘴巴不停的說著,見湯姆罕見的不回嘴,還想借機逗他幾句,腳下卻一個趔趄險些摔倒,只好趕忙扶住牆穩住身體。
原來他們已經下了螺旋向下的樓梯,她以為的下一節臺階已經是平地。
“你居然也不提醒一下我。”依塔娜嘟囔著站穩,隱隱聽到一聲輕笑。她翻了個白眼,鬆開抓著湯姆衣角的手,“走了。”
按照她大腦裡的地圖,他們已經到休息室外的長廊裡了。
她扶著牆的手摸到了休息室的大門,念出口令,像是能看見一樣走了進去。
砰的一聲,黑暗中她撞上了一把扶手椅。
“嘶……”腳趾踢到東西的劇痛沿著神經蔓延,她倒吸一口涼氣,魔杖尖端亮起乳白色的光芒。
“噗——”身後傳來湯姆的笑聲,她猛的一回頭,就看到湯姆正若無其事的抬手掩了掩嘴角,然後滿臉無辜的看著她。
“呵,好笑嗎?”依塔娜在痛楚中強行扯出一個笑容。
湯姆眨眨眼,“你在說什麼?好了,現在已經很晚了。”他看了眼休息室裡的時鐘,“一點了,晚安,明天見。”
說著他越過依塔娜,走向寢室。
行吧,總不能顯得自己真的才十一歲。依塔娜呼了口氣,拍拍斗篷底下的挎包,想到今晚的收穫,她心情一下就好起來,腳趾的鈍痛似乎都沒那麼難以忍受了。
她腳步略顯搖晃的回到寢室,脫下長袍掛起,最後在書桌前掏出了湯姆給她的那本書。
再次翻開那本書,裡面依然是難以理解的扭曲符文,她想了想,簡單抄寫了幾個符號夾進魔藥課課本,打算明天魔藥課的時候問問他們斯萊特林的院長。
隨後她重新將書塞到枕頭下,枕著它進入了睡夢。
之後她做了個夢,夢裡她走在黑暗的走廊裡,前面有個人拉著她。
那條路似乎沒有盡頭,他們就這樣走啊走,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依塔娜發現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只剩她一個人在往前走了。
她沒有停下,儘管看不見前路,依然執拗的向前。
沉寂的黑暗中,她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能聽見自己的呼吸,能聽見自己的腳步……黑暗中這些無比清晰,她不斷向前,不知道前面是什麼,不知道盡頭是什麼。
彷彿走了幾個世紀般漫長,又彷彿只有短短一個瞬間,等她回過神時,她已經在床上睜開了眼。
“……”
眯著眼回想了一下那個夢境,依塔娜嘴角勾起一個淺淺的弧度,她掀開被子起身,簡單束起頭髮走進洗手間洗漱。
看著鏡子裡的自己,兩個黑眼圈在她白皙膚色的映襯下無比明顯,讓她深藍的眼眸都染上一絲鬱色。
她半睜著眼,嘴角的笑容斂去,她整個人看起來越發陰沉。
“只有我,是我這一生的見證者。”
她與鏡子裡的深藍眼眸對視,沉著嗓音開口。
這像是一個宣言,又像是一個提醒,依塔娜眼裡的光線更加暗沉了,猶如望不見底的深藍海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