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舟山上,難道還有第三個人?”君清一就差在臉上寫著‘廢話’兩字了。
“花魔使……是我師父的名字?”
實在不怪她一問三不知,花舟山孤冷寂靜,一年四季只有他們師徒二人相伴,幾乎沒有外人闖入。師父沒有朋友,沒有親人,偶爾摘些草藥下山換錢,藥鋪的老闆喚他一聲‘舟老翁’,是以何舒念潛意識中,以為師父姓舟。
師父沉默寡言,從未跟她透露過真實姓名,何舒念小時候不是沒問過,但他說,歲數大了,遠離人群久了,漸漸把名字給忘了。
何舒念此前沒有懷疑過師父,因為她覺得,師父沒有什麼理由對她撒謊,而且一騙就是十幾年。圖什麼?
君清一見她是真不知情,笑得詭異莫測,說道:“花魔使自然不是名諱,是尊稱。魔界之中,曾有兩位赫赫有名的魔使,一是本座曾經的護法,一雙戰天斧斬盡上神頭顱,一是花魔使,能孕育無數吃人魔植,掌管魔界靈花。魔域之地,幽冥深淵,花魔使讓靈花開遍兩界,魔界無人不敬。但千年前,花魔使驟然無故失蹤,還捲走了幽冥之地所有靈花,從此之後,銷聲匿跡,無人再知其行蹤。直到現在……”
說到這裡,他露出意味深長的眼神,譏諷地看著何舒念。
何舒念腳突然軟了,屁股結結實實摔在地上。
但她震驚得甚至都沒感覺到疼,滿腦子只有幾個字在迴盪。她的師父,是魔。
“師父是花魔使……”她失神喃喃著,“所以山叫花舟山,所以花舟山上能孕育出稀世靈花,所以稀世靈花之下,壓著無數怨魂,夜以繼日地滋養著靈花……”
因為那是從幽冥帶出來的花,自然以跟從前一樣吞食怨魂的方式滋養。
“花魔使曾與我師尊卞盈是好友,師尊身故當日,花魔使卷帶靈花無端失蹤。”
君清一半蹲下去,眼神逐漸尖銳:“你說,這兩者之間,有沒有什麼聯絡?”
何舒念被他這眼神看得一個激靈,渾身的雞皮疙瘩都冒起來了。她有些害怕地往後仰著身子,謹慎回答道:“我真的不知道,師父從來沒跟我說過這些事情。你要是不信,你用法術控制我說真話?”
君清一當然知道她沒撒謊,否則他早就什麼都問出來了。花舟山下受傷遇見她時,他就用法術控制過她。
他有一個獨特的異能,至少目前為止,他沒在任何人身上見到過。
他可以攝心。
他的攝心術,在別人毫無防備之時,能在眨眼之間看穿對方的內心,看穿對方的殺心,也看穿對方的惡意,然後以極快的速度攝住對方的心脈,甚至能瞬間奪人性命。
何舒念當時發現他時,與他視線相對那一瞬間感覺到心臟莫名其妙的痛意,就是君清一在用攝心術的緣故。
那一眼,君清一便看出何舒唸對他沒有任何殺心,更無任何惡意。所以他沒有當場要了何舒念性命。也是之後一再忍著沒把這個沒用的凡人掐死的重要原因。
“可是,你怎麼確定我師父就是花魔使?”何舒念肥著膽子發出質疑。都一千多年過去了,也不一定能種那些靈花的就是花魔使吧?
“雙心蓮是花魔使從魔域移植到幽冥之地的,天下間除了他沒人能栽種出來。當我在你的丹藥中嚐到雙心蓮味道時,我就已猜到你必然跟花魔使有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