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過兩日我便要隨軍出征了。”
看不清臉的身影猛地動了一下，嘩啦啦的鐵鏈聲有些刺耳。
“怎麼可能，他怎麼會允許你同行？”
女子婉轉的聲音有些低落：“這一次是我想去，誰也阻止不了。”
低沉蒼老的聲音又怒又急，他吃力的揮動著四肢，似乎想再靠近一點：“舒兒，你別犯傻，戰場跟你想得不一樣。”
女子身形微怔，抬手揭下了掩住了大半張臉的兜帽，露出了那張如玉的面容：“王爺，過來最後見您一面也是看在我們多年的叔侄之情，如若你還是那個話少沉穩的黎王，興許還能勸我幾句，但現在。”
姜望舒的臉色有些沉重，即使看不清黑暗中的那張臉，但她也能想象到那人淒涼的處境，這個地方太過於壓抑了，讓她有些喘不過氣來，她轉身欲走，卻被再次叫住。
在聽清楚那句話後，姜望舒的瞳孔猛地放大，那一刻，她在想，若是她沒有來見這一面，興許結局會截然不同。
***
京都中的暗潮風雲遠在青山鎮的楚煙一概不知，她這幾日一直都在忙著訓練自己的新兵隊伍，氣功心法的修習很順利，短短三天裡，百餘人的隊伍裡就有近半的人成功引氣入體。
修習不能一蹴而就，但熟練地使用武器可以提高所有人的戰鬥力，身形修長的女子手執長劍，行雲流水的動作仿若人劍合一一般，她耐心地指揮著場上剩下的三十五人，長劍，大刀和弓箭全都不在話下。
就連呈予和楚景都忍不住上前朝女子討教了幾招刀法和劍法。
“哦？真是好生奇怪。”司祁掃視了一圈，挑著眉蹭到了楚煙的身側：“那個陸無朝今日怎麼沒跟著你一起來？”
楚煙收回落在校場的目光，剛想回懟時便在對上他身後那雙淡漠的眸子後止住了話頭。
“他有事。”
從那日兩人互表心意後，陸無朝確實就像換了個人一般，無時無刻不在粘著她，她還沒來得及有意見了，另一個人先有意見了。
“我也不知道上一世欠你太多了還是怎麼，要給你治傷不說還得跟在你後面叮囑你喝藥，你能不能讓我省點心？”季淮罵罵咧咧地端過來一碗藥。
陸無朝伸手接過，溫度適宜的湯藥他一仰頭一口悶下。
“還需要喝多久？”陸無朝擦了擦嘴，淡淡問道。
季淮收拾瓶瓶罐罐的手一頓，悶聲說道：“你身上的冥氣只能壓制一時，等我想到辦法再說吧。”
陸無朝將碗放到一旁，站起了身，走到了季淮的身側：“我會多加註意的。”
季淮冷哼了一聲：“只要你一日找不到靈力消散的原因，總有一日你會徹底被冥氣吞噬的。”
任誰能想到昔日動動手指便能翻雲覆雨的神君大人竟會落得今日這般田地，靈力被壓制，冥氣在體內不斷作祟。
季淮還想說些什麼，卻見陸無朝身形微動消失在了房間。
他無奈地嘆了口氣，收拾好了東西出了門，能讓他如此失態的人別無其二，只有那個小姑娘。
不過對此季淮也並無怨言，畢竟這位神君守護了這片大陸幾百年的時間，脫離了七情六慾，一心為民，清冷的模樣讓人望而卻步。反而如今這個樣子，倒讓季淮在他的身上看到了幾分普通人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