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現在這個時候,恐怕不是我們下手的最好時機呀,雷敬服侍官家三十多年,聖眷尚存,情分猶在啊,此次鄭青田這個案子,官家已經處置了不少人,怕是不會再想擴大化了,若這個時候把雷敬的事抖出來,未必能一擊而中,所以,還是留待他日吧!”
聞言,顧千帆心下一陣失望,勉強笑道:
“好,那一切就聽從您的安排!”
齊牧人老成精,他自然知道顧千帆心裡所想,不由勸道:
“別嘆氣,當初我就跟你說過,既然選擇了隱清為濁,就要耐得住寂寞,你年少英才,當初安排你轉武職,進皇城司,確實是委屈你了。
但我清流要對付蕭欽言,朱佩若這等瞞上欺下的五鬼之輩,就不得不往皇城司這個探查偵緝的利器裡面埋釘子啊。
這麼些年來,你確實沒有辜負我當初的期望啊,他雷敬做夢都不會想到,他的手下活閻羅竟是我清流佈下的暗樁。”
聽到“活閻羅”的稱號,顧千帆臉色微變,齊牧立馬意識到自己一時得意失言了,他不由地話音一轉,安撫道:
“活閻羅,這名聲是不太好聽,不過,為了朝廷,為了我大宋,為了這天底下千千萬萬的黎民百姓們,些許名聲又算得了什麼?”
聽到齊牧這樣一說,顧千帆瞬間覺得心裡好受多了,同時還產生一種捨我其誰的崇高的使命感,他微微笑道:
“其實我從來都沒有後悔過!”
齊牧滿意地點了點頭道:
“如今蕭欽言又回京為相了,雷敬近來很是巴結他,一個鷹犬頭子,另一個後黨奸首,此二人若是勾結起來,不知道又要做出多少禍國殃民的事來,所以,你務必要留心探查!”
“是!”
聽到要著手調查蕭欽言,顧千帆連忙低頭應了下來,眼神卻是微微閃爍了兩下,齊牧並沒有看見他的眼神,他繼續說道:
“你可以從歐陽旭的失蹤案入手,有人告訴我說,蕭欽言的兒子蕭凡和歐陽旭有過節,三天前,歐陽旭和歐陽家的一老僕被人扒光了衣服丟在了怡紅院的門前,後又無端失蹤,你可以去查查!”
“蕭凡?”
聽到齊牧提到蕭凡,顧千帆不由道:
“蕭凡不過一紈絝子弟,他和蕭欽言不一樣,應該不會......”
還不等顧千帆把話說完,齊牧就擺了擺手打斷他道:
“所謂上樑不正下樑歪,那蕭欽言不是什麼好東西,他的兒子自然也好不到哪裡去,對於蕭凡,你萬萬不可大意了,依我看啊,歐陽旭這件案子,十有八九就是他派人做的,你好好調查一番吧!”
“是!”
顧千帆恭敬應道。
......
翌日,馬行街,溫暖的晨光照耀著趙盼兒剛租下的那片老舊店鋪,經過了整整三天的忙碌,一間與錢塘趙氏茶坊相似的簡陋茶舍已初露雛形。
這間茶舍是用趙盼兒和宋引章從錢塘帶過來的錢開的,沒有用袁旭東給她們的那筆錢,用趙盼兒的話來說,她們姐妹幾個要在東京做出一番自己的事業來,要以此證明女人並不比男人差,因此自然也就不能用袁旭東的錢來當做開茶舍的本錢。
這個時代,一般的男人都不會允許自己的女人走出來,拋頭露面地做生意,尤其是大家族,可袁旭東不是一般男人,只要不給自己戴綠油油的帽子,他對自己的女人寬容得很,想做生意可以,想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也可以,那種處處約束自己的女人,這也不行那也不許的男人,在袁旭東看來,那都是缺乏自信的表現,他現在是無比自信,除了道德和良心,已經沒有什麼可以約束到他了。
一旁的牛車旁,孫三娘正指揮著卸貨的人往茶舍裡搬各色桌椅,宋引章和銀瓶丫頭則負責監督移動花盆的花匠,袁旭東和趙盼兒正給在附近玩的小孩發糖,讓他們幫忙宣傳一下茶坊,只見每個小孩子都從趙盼兒的手中領三塊糖果,然後又到袁旭東那兒領兩顆通體渾圓,顏色潔白無瑕的丹藥,和趙盼兒的糖塊比起來,袁旭東的丹藥明顯要更受歡迎,只見七八個小毛孩圍著袁旭東伸手討要道:
“真好吃,我還要!”
“我也要,再給我一顆好不好?”
......
看著你爭我搶的小屁孩,袁旭東非常快樂,又給他們每個人多發了一顆丹藥笑道:
“都別搶,每個人都有,回去多告訴別人,明天我們茶坊開張,頭兩天只要六成的錢,喝一杯茶送一顆清淨丹,就是你們現在吃的這種,既可以當糖果吃,又可以當藥丸吃,吃了以後,會把肚子裡的寄生蟲殺死,身體更健康,都聽明白了嗎?”
“聽明白了,殺死寄生蟲,身體更健康!”
七八個小孩一邊吃著糖果和清淨丹,一邊向著街頭巷尾跑去,嘴裡面還大聲唸叨著袁旭東教他們喊的口號道:
“趙氏茶坊明天開張啦,只要六折,殺死寄生蟲,身體更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