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風一吹就倒的瘦弱書生,可冷下臉的那一刻,所有人,哪怕是盧二爺的呼吸都下意識滯住了,哪怕只有短短一瞬,也讓盧二爺心驚。
他驚疑不定的凝著杜顏齊,心裡閃過無數念頭。
他盧二爺這些年走南闖北的去過無數地方,從升斗小民到一方霸主,從農民苦力到王侯將相,見過無數,到他從未見過杜顏齊這般氣質獨特之人。
原以為他外表柔弱,氣質平和,就只是個溫柔書生,可下一秒這些印象便被全數打破。
他冷靜,冷酷,且犀利,那張俊美的臉上溫柔盡褪,只剩下了凌厲和肅然。
這一刻,盧二爺覺得杜顏齊甚是熟悉,尤其是這張臉和他所流露出的氣質。
可這一時半會兒他竟也想不起杜顏齊究竟像誰。
“嘖。”樓雨晴久久不開口讓杜顏齊不耐的蹙起了眉頭,“就這般難回答麼?還是說你之前那些都是信口胡謅,怕到時候說出來的話前後不一?樓雨晴你莫不是在心虛?”
樓雨晴被嚇得夠嗆,神情怔怔,直到被再次點名才回過神來。聽到杜顏齊的話,她壓下了嘴角,怒目睜圓,“我心虛什麼!該心虛的人是她樓錦薇!是她水性楊花,到處勾勾搭搭,不安於室。”
樓錦薇是真要被這女人氣笑了,不由輕嗤,“樓雨晴你就是個顛倒黑白的瘋子!”
“莫氣莫氣,氣壞了為夫該心疼了。”
相比起她,杜顏齊倒是淡定,還安撫的摸摸她的頭,但下一秒他便拄著柺杖緩緩往前走了幾步,樓雨晴的頭頂頓時投下一片陰影,她下意識抬頭,對上杜顏齊那雙灰濛濛,卻居高臨下的眸子。
樓雨晴心頭一顫,“你,你想做什麼?”
才剛開口,她便後悔了,這哆哆嗦嗦的,一聽便就是心虛!
不行!她怎能在樓錦薇面前露怯!
思及此,樓雨晴挺了挺胸膛,勇敢與杜顏齊對視,可杜顏齊根本就看不到。
“呵。”
杜顏齊笑出了聲,嘴角雖微微上揚著,但雙眼處卻瞧不出任何笑意。他這副似笑非笑的模樣看得人心裡發毛,樓雨晴更是沒忍住又縮了縮脖子。
杜顏齊突然道,“樓雨晴,你還是不願說實話麼?”
樓雨晴咬牙支撐,“我說的都是實話。”
“好,好的很。樓雨晴,做過的事情都是有痕跡的,不是你一兩句話就能栽贓給別人的。你既然冥頑不靈,那今日就讓你死得明白。”
樓雨晴沒來由慌亂起來,“你說什麼?”
但杜顏齊沒有搭理她,猛然轉身柺杖抬起往地上一指,“水潭邊有很多凌亂的腳印,大多數都是從四處趕過來的,但有兩組則不同。”
許是他的話太有理有據,所有人都下意識看向他柺杖所指之處。岸邊的腳印果然如他所說雜亂無章,但都輕淺,只有兩組腳印比較深,顯然在此地停留得時間不短,且是相對的,很顯然是兩人對立而站了許久。而這二人,正是樓錦薇與樓雨晴。
盧二爺道:“這並非是公子的重點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