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顏齊的聲音像是一股清泉,從頭澆下,讓她冷靜了不少。她這才發現自己的指甲竟然劃破了掌心,血珠從傷口滲出來,帶著抽絲般的疼。
樓錦薇握了握拳,說:“我沒事。”
“我聞到了血腥味。”杜顏齊說。
樓錦薇抬頭看他,對他鼻子的靈敏程度有著驚詫。但她沒有說什麼,只是拿出帕子將掌心纏住,“一點小傷不礙事。”
杜顏齊哦了一聲,又朝她這邊望了望,不過樓錦薇又再次垂下了頭,錯過了他的關切。
院子裡再次靜下來,敖輝夫婦還未回來,敖木像是透明人,彷彿連空氣都透著寂靜。
不知為何,樓錦薇有些焦躁。
她不明白明明前幾日也是這樣的,但為何她今天竟是坐不住了,甚至不想與杜顏齊待在同一個地方。
她剛要起身,就聽杜顏齊幽幽道:“今兒是第四日了。”
“什麼?”
樓錦薇沒有聽明白,但杜顏齊並未要給她解惑的意思,自言自語道:“我居然忍了四天沒有發脾氣,真是越活越回去了。杜顏齊,杜隊長,這可一點都不像你啊!你的說一不二,你的獨斷專行呢?”
杜隊長?
說一不二?
獨斷專行?
樓錦薇越聽越糊塗,這是在說他自己麼?可這些明明與杜顏齊都不像。
“杜顏齊,你……”
樓錦薇剛想問杜顏齊是不是瘋了,篤篤篤的敲門聲便響起,隨後門外又傳來了一道陌生的聲音,“請問杜顏齊杜舉人是住在這裡麼?”
杜顏齊眨眨眼,“找我?”
敖木從廚房裡串出來問:“少爺少夫人開門麼?”
說話間外頭的聲音又響了起來,“杜舉人在家麼?我們是官府的。”
官府?官府來找杜顏齊做什麼?
樓錦薇蹙起眉頭,卻還是朝敖木點了點頭。
門吱呀被開啟,樓錦薇扶著杜顏齊起身,就見一個壯碩的漢子走了進來,身後還跟著好幾個人。
那漢子穿著號衣,胸口還有一個大大的捕字,乍一見他,樓錦薇便想起了他的身份。
“牛捕快!”
漢子咧嘴一笑,露出潔白的牙齒,“是我是我,杜公子杜夫人,我們又見面了。”
這人赫然就是在圓月灣有過一面之緣,還同他們一起幫過海生的牛捕快。不過他的到來讓樓錦薇更加疑惑了,她看了看牛捕快身後那些人,不由問:“牛捕快這是來幹公務?”
牛捕快點頭:“是啊,確實是公務。”
樓錦薇的眉頭蹙得更緊了,下意識拽緊了杜顏齊的胳膊,“何事?怎會找上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