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晚頷首,“可以,皇太女是外來賓客,那便由皇太女先來。”
宮櫻瞥了她一眼,像是洞悉了她要作弊的意圖般,譏誚地說:“不必客氣,我們倆一起來即可。”說著,徑自對一旁的宮人道,“為我們準備筆墨紙硯。”
宮人請示地看向皇帝和皇太后。
兩人倒是沒什麼意見,點頭應允了。
宮人這才下去準備了。
不多時,殿中便備好了兩張桌子,以及筆墨紙硯若干。
“傅夫人請。”宮櫻站起身來,目光看向蘇晚,毫不掩飾她的輕視之意,好像蘇晚已經輸了一樣。
蘇晚嘆了口氣,站起身來,比了個手勢,“皇太女請。”說罷,她便從席位後走出,從容地向殿中央的桌子走去。
皇太后見狀,目露讚賞之意。
先不說這蘇氏有沒有真才實學,單論她這份從容不迫的氣度,便已經是十分難得了。
殿中其他人的心思,便要複雜多了。
有人同情蘇晚,覺得她出身鄉下,不可能會詩詞,卻被趕鴨子上架,與滄瀾國皇太女比試,一會兒怕是會輸得很難看
而剩下的大多是幸災樂禍之人。
特別是上次參加了詩會的貴女們。
她們早就看不慣蘇晚了,巴不得看她倒黴,看她出醜。
這會兒就等著看她笑話。
她們倒要看看,一會兒顏面盡失的蘇氏,以後還要怎麼站在傅相身邊?!
宮櫻在這時,也離席走向了大殿中央。
她神情自若,卻又帶著一絲譏誚和不屑。
一個出身鄉下的女子,是斷不可能會吟詩作賦的。
眼下蘇氏這般從容鎮定,不過是裝的。
一會兒,她便讓她裝不下去。
想著,她腳步加快了些,迫不及待想看蘇氏丟盡顏面的樣子。
蘇晚自然能猜到殿中眾人是怎麼想她,怎麼看她的,但她並不在意。
在桌前站定後,她慢條斯理地扶住一邊袖子,然後提筆蘸墨。
幾乎沒怎麼思考,她便在紙上寫下了一行字。
眾人見狀,不由一臉驚詫。
這個蘇氏,好像真的有幾分本事……
單看她起筆運筆的姿勢,便不是沒有墨水的。
便連成竹在胸的宮櫻,餘光瞥到她的動作,都怔了下。
這麼快?
她心裡突然生出幾許煩躁。
趙拓不知何時走到蘇晚身側,看著她行雲流水地寫下一句又一句,眸中掠過驚詫。
看著紙箋上一行行飄逸娟秀的字型,他忍不住將紙箋上的句子給唸了出來。
薄露初零,長宵共、永晝分停。繞水樓臺,高聳萬丈蓬瀛。芝蘭為壽,相輝映、簪笏盈庭。花柔玉淨,捧觴別有娉婷。
鶴瘦松青,精神與、秋月爭明。德行文章,素馳日下聲名。東山高蹈,雖卿相、不足為榮。安石須起,要蘇天下蒼生。
隨著他的最後一個字音落下,殿中靜了靜。
不止是趙拓,殿中原本對蘇晚不好看的眾人,此時俱都一臉吃驚地看向蘇晚。
這麼優秀的詞句,真是出自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