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界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處於風暴中心的核心幾人卻是完全不知。
一個還尚處於清風仙府中閉關,一個在妖獸森林深處歷練,一個到了冥界,唯一作為他們之中聯絡的夢妖,在主人閉關之後,便偷懶和白猿在仙府中玩瘋了,恰巧便錯過了吳梓欽他們來找。
而妖界中,殤卿睿在猜到璃悅很可能沒死後,卻反而沉寂下來,只因為他突然忐忑了,也迷茫了,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出手,他怕,事實並非自己所想,到頭來一場空,有時候,在得了希望又絕望,才是最殘忍的。
不想他沉寂的那短暫的時間裡,璃悅便已經徹底被推到風口浪尖,而且是越暴露越多,但所暴露出來的訊息,也有讓他驚喜的。
柳清只能查到當初楊忻玥在離宮前的東西,卻查不到她離宮之後,她離宮後的一些資料,是魔皇給的,卻是不全,他也無法全信了魔皇,現在這個訊息出現,倒是讓他心中多了些希冀,便也暫時沒有插手,在一邊看著時局發展,他更想的是,能在這樣的混亂中,把人給逼出來,他需要親自確定。
至於她本身邪魔的身份,事實上他並沒有多放在心上,只要她真的是璃悅,不管她是什麼,都不重要,最糟糕的結果,無非就是一起站在所有人的對立面。
曾經失去的感覺,如今依然清晰存在著,這種痛苦,他不想再受,責任也好,道義也罷,他都無所謂了,因為責任,因為種種的顧慮,他曾把心中所愛弄丟了,若上天真的再給他機會,他並不需要考慮,便會做出新的選擇。
大概是喜事總喜歡湊一堆,又一件讓殤卿睿極為驚喜的訊息,送到了他手中。
闊別三十多年,再次見到記憶中那他從小便崇拜敬仰,當做唯一至親的男人,殤卿睿心情反而沒有那麼激動,似乎所有感情都沉澱了下來,但在看到男人身邊那熟悉的女人時,神情卻微妙複雜了許多。
“呵,好小子,成熟了不少啊。”殤穆白看著對面年輕俊美氣質不俗的男子,爽朗大笑,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讚歎著,但眼角卻多了些水汽,眼底深處也帶著深深的歉疚。
猶記當年,他離開時,這還只是個只專注懵懂修煉,性格淡漠極為不合群的小子,三十多年的時間,如今已經成長為一個唯一妖界的妖皇,這各種艱辛,他不用想都能體會得到,是自己自私了。
“義父,您沒事便好。”殤卿睿垂下眼眸,遮住眼角的情緒,沉聲說道,但那微微有些澀的聲音,卻暴露了他的情緒。
殤穆白抿唇,笑著握緊他的肩膀,欣慰的笑了笑,眼角發紅,“很好,很好,你還願叫我一聲義父。”
“別在外邊站著了,先進屋說吧。”紫葵辛看著那父子兩人,心情也極為複雜,但雖不想打擾他們父子重逢敘舊,可心中對女兒的事情還是極為急切,她迫不及待想知道女兒的訊息。
之前她一直都處於失憶中,知道前段時間突然意外看到各處張貼的幾張畫卷,畫卷中其中一個女子讓她一受刺激,便恢復了記憶。
對於後來她被轉移地方後,女兒的情況如何她完全不知道,但卻能料到,結果定然不好,現在看到這張畫卷,作為母親,她更不可能認錯自己的女兒,可女兒這麼會成為邪魔,難道是因為那次動了禁制的原因。
她迫不及待的想知道原因,想找到女兒,以至於對於和殤穆白的再次重逢也沒有多激動了,反正失憶那段時間兩人的相處記憶還在,也沒錯不適。
殤穆白早就成功結了妖丹,可惜現在他的靈珠被毀,在重新凝結出靈珠前,他便只能修煉到妖王級別才能隨意進入妖界,再加上那段時間紫葵辛處於失憶中,即便他不在妖界,也能猜出可能是發生對她們不利的事情,不然不至於女兒觸發了他的封印,妻子卻被轉移到這邊,受了重傷還失憶,便沒有貿然出現,打聽妖界的事情。
之前傳得沸沸揚揚的邪魔之事,他是知道的,只是他並不認識女兒,自然不知道畫卷中被成為邪魔的女子便是自己的親生女兒,如今知道了,便也是心急如焚,又在從妻子口中得知當年事情始末後,便毅然帶著妻子尋上在人界的妖族使者,想讓他幫忙代替給妖皇傳句話,想見妖皇,可惜妖皇豈是誰都可見的,那位妖者問及兩人性命身份,他們卻又不能說,什麼都不知道,妖者自是不能幫忙。
所幸這妖者是柳清安排的心腹,之後還是向柳清透露了下。
這些年,柳清一直安排著妖在人界暗中尋找白皇的線索,雖對方只稱是妖皇曾經的故人,但柳清也感覺親自來見,之後驚喜的確定,竟然真的是白皇找上門來。
也就有了現在父子相見的一幕。
進了屋中,相互落座,幾人相對,頓時都有些沉默。
紫葵辛想問關於璃悅的事情,但畢竟當年的事情多是因為她的過錯,才會導致那次大禍,所以面對殤卿睿,她不止怨恨不起來,還不知道怎麼面對。
而殤穆白,對於殤卿睿是愧疚居多,加上這麼多年感情的空白期,這個孩子似乎也變得更加沉默冷漠了,他想開口詢問他這些年的事情,關心一下,卻又擔心會勾起他不好的回憶,想問問關於女兒的事情,卻又怕讓他覺得自己這個父親太過偏心無情。
而殤卿睿,本就性格比較沉悶,原本再見尋找多年的義父,該是高興的,但璃悅的事情,讓他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不論當年紫葵辛做了什麼,畢竟都無關璃悅,可如今他卻把璃悅弄沒了,他不知道該如何跟義父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