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回到聖醫谷,吳梓欽先去見了聖醫老人。
十年的時間,對已活千百歲的老人來說不過只是眨眼間而已,時間並未對他的一切做何改變,但卻因為某些意外因素,而使得這原本不起眼的小段時間,過得尤為漫長。
璃悅是他看中的希望,也是他最疼愛的弟子心中所愛,卻就這麼在他們的眼皮子地下消失無蹤,遍尋無跡,這讓他遺憾萬千的同時,對於愛徒的心傷和不安也是憂心不已。
修者生命固然漫長,有足夠的時間去等待,但這段時間,對於心神,卻是一種折磨。
見著愛徒面容冷淡,不復當年時時含笑,儒雅狡黠,似乎十年的時間有什麼讓他沉澱了下來,迅速成熟,那雙依舊黯淡的目光,讓他知道,此行依舊一無所獲,但老人還是問道,“怎麼樣?這次可有線索?”
吳梓欽垂眸搖頭,眼中滿是苦澀和無奈,這十年來,他無數次都在後悔,後悔當年自己的優柔寡斷,若自己早些表明心意,大膽直接一些,而不是用迂迴政策拖拖拉拉,厚著臉皮寸步不離,或許就不會至今都失去她的訊息。
“那孩子呢。”聖醫老人嘆了口氣,見商堂緒那孩子沒有跟著一起來,不由皺起眉。
“他去找太子了,應該是去了解邪魔的事情,師傅,這邪魔的事情是怎麼回事?”吳梓欽也不想談那讓他心空洞的話題,轉了另一個話題。
聖醫老人手指輕輕敲著杯蓋,撫著鬍鬚簡潔幾句把關於邪魔的事給說了一下。
“也就是說,至今都還沒有人親眼見到邪魔的真面目,只知道是個嬰兒?既然是嬰兒,那是不是說明,這邪魔其實是轉生的,也就是說,可能是曾經被圍剿逃走的某個邪魔的轉生者?”
“為師也這般猜過,不過後來從魔界某些傢伙口中探得一個曾被封鎖的訊息,這魔嬰,似乎並非轉生,原本是魔界太子的心上之人,卻不知為何會變成嬰孩,魔界太子也是為此子才叛逃出魔界。”
“哦?那會不會是奪舍?”
“有可能,但現在也都只是猜測而已,為今之計還是要儘快在這邪魔沒有成長起來前扼殺了,此行招你回來,便是讓你代表聖醫谷,助其一臂之力。”
“那皇帝那邊呢?商殷離怎麼安排?”吳梓欽深深凝眉,心中無比煩躁,對這半路殺出來的邪魔厭惡得不行,若非這東西,他也無需耽誤時間在這兒。
聖醫聞言,眯著眼睛沉默了下才道,“那孩子,也失蹤了,確切的說,應該是失去訊息,他和你一樣,都是擅自離開去找人,只是沒人知道他去哪裡,也聯絡不上,就連皇家圈養的隨身林鳥都找不到方向尋人,這倒是和當初他們失蹤差不多情況。”
吳梓欽一聽,驟然面色一變,原本黯淡的眼眸射出精光,忍不住激動上前兩步,“真的?他什麼時候離開的,皇家那邊真沒半點線索?”
聖醫捻著鬍鬚,老神在在道,“皇家那邊確實沒有任何線索,不過這也算是好訊息,若那小子和丫頭失蹤是同一個情況的話,也說明他們應該都沒事,只是被困在某些地方失去聯絡而已,商小子的人皇,除非天道放棄,不然界皇被誅殺,可是會引起動盪,天道也不會不管,再說那小子現在還是人皇,不可能一直拋下這裡不管,就算他不回來,天道也會把他送回,所以接下來,或許你可以耐心等,也許過不了多久。”
吳梓欽慢慢壓下心中翻騰的激動情緒,抿唇點了點頭,至少,終於有了一點希望和苗頭了,不是麼。
人魔妖鬼難得齊聚一堂,相安無事同坐,進行商討,可惜一連數日幾次會議下來,都沒有得到任何有益的結論,如今他們面臨最大的難題,便是遍尋無蹤邪魔蹤跡,討論得最多的,便是該怎麼找到邪魔,該怎麼引蛇出洞,這便需要了解邪魔,才能對症下藥,但現在他們對於邪魔的所知,除了只知道她是個嬰兒,魔族太子又為其叛離魔族外,沒有半點有用的資訊,這使得每次會議都異常的沉悶凝重。
唯一曾經直面接觸過的魔界,魔皇派出的代表卻一直咬定,只知道邪魔是嬰兒,太子為其叛離這兩個訊息,其餘什麼都不知道。
但在眾人頭疼了許久一直毫無進展的事情,今天卻終於有了眉目。
有時候,擁有頑固思想的頑固老一派是可怕的,他們的食古不化和頑固會讓他們自大的堅持自己的理念,不畏生死。
太子的事情是魔界幾位長老在暗中操辦的,他們的本意都只是想逼回太子,但他們的舉動卻是差點害了太子,惹惱了魔皇,以至於當日所參與的所有魔者都被魔皇找了個藉口誅殺乾淨,剩下的長老殺了一個,剩下的暫時被關起來,美其名曰贖罪,畢竟這些長老在魔界中資歷也很深,背後家族在魔界地位也很高,不能說殺就殺。
原本事情到此就結束了,但上次的四皇會晤,魔皇的隱瞞被發現,柳清的小心謹慎和執著性子,讓他暗中去查探了一番,然後真查出了一些東西。並且,這個訊息,讓他震驚不已,以至於一時間失了分寸,竟然沒有收拾乾淨就離開魔界回妖界,以至於日後給璃悅他們造成了極大的麻煩。
事情的起因,是來自於一個正在分裂中的魔界大家族,在他秘密查探中,才知道這家族突然的分裂原因是因為頂樑柱的倒下,這個家族的老祖,一位魔界長老突然被魔皇誅殺,家族中分裂成兩派,一個是保守繼續效忠派,一個是不敢老祖不明不白死去的反叛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