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的,就是不能笑,章哥,你可不能再逗我了,再逗,我就死了。咯咯……”言成蹊忍不住小聲地笑起來。
劉章也再笑。
“臭死了,臭死了!”有一個大約二十來歲的女孩子在男朋友和家人攙扶下進來,看到她家裡人手中大包小包的樣子,應該是剛入院的病友。
上了病床,躺下之後。這女孩子估計是看劉章不順眼,忍不住道:“這醫院怎麼回事,護工這麼髒,簡直就跟農民工似的。我說,那個睡,你就不能洗乾淨再進來嗎?臭臭臭,真是垃圾!”
說著話,小姑娘就用手扇著鼻子,一臉嫌棄。
叫了幾聲,劉章才愕然指著自己的鼻子:“美女,你是在說我嗎,大家都是病友,就不能好好說話嗎?”實在太累了,這兩天,劉章渾身臭汗。每天收工,也顧不洗澡,徑直就躺在長椅上,只需兩分鐘就能墮入夢鄉。他身上的高訂西裝,腳下的CD皮鞋早已經被泥水泡壞,卻也顧不得那麼多。
回想起來,如果換起往常,他早就心疼得心頭流血了。現在看來,其實這些的西真不要緊,衣服嘛,能夠遮體保暖就成,人不能成為物質的奴隸。
雖然是冬天,可在汗水裡泡三遍,在泥水裡泡三遍,味道還真不小。
“章哥。”言成蹊見劉章的臉黑下去,微微地搖了搖頭,示意他忍耐。
家中有病人,和一個小姑娘也犯不著置氣,劉章無聲地苦笑,又將一勺子白粥喂進言成蹊的櫻桃小嘴裡。
小姑娘聽到言成蹊說話,看過來,頓時一呆,前面這個女人,竟是如此之美。
沒錯,言成蹊雖然臉色蒼白,面容憔悴,嘴唇也看不到一絲血色。可正因為如此,卻有一種楚楚動人的美,簡直就是崑崙山上的羊脂玉,出岫的白雲。她身上雖然蓋著一床薄被子,可依舊能夠看得出她身材高挑妙曼。
那端莊的五官竟是找不到絲毫的缺點,簡直就是天仙下凡。
整個病房彷彿都亮起來,即便是女人,那女孩子還是有些呼吸不敞的感覺。禁不住失聲道:“姐姐,你好美!”
言成蹊無力說話,只微微點頭示意。
小姑娘:“姐姐你就是個女神,怎麼找了這麼個骯髒邋遢的護工,必須換了。”
劉章已經不生氣了,無力地說:“小姐姐你說得是,我身上是有些髒,等下我就去洗澡換衣服。”確實啊,自己已經一星期沒有洗澡了,別臭壞了成蹊和其他人才好。
小姑娘:“不行,不行,必須換。姐姐,你得遠離這種垃圾。”
她一口一個垃圾說得難聽,這才是老虎不發威當我是病貓,劉章最討厭的是人身攻擊了,眉毛一揚正要發作。突然,言成蹊一把握住他的手:“老公,你別生氣,氣壞了身子可是你自個兒的。”
“什麼,老公?”小姑娘驚得叫出聲來,這個髒到極點跟乞丐一樣的男人竟然是天仙姐姐的老公,這純粹就是美女和野獸。不不不,是美女和蝸牛,一個高在雲端,一個低到極處。
他們又是怎麼在一起的,不可能,不可能,這個世界一定是出了問題。幻覺,幻覺,我起幻覺了。
小姑娘眼睛一白,腦袋重重地落到枕頭上,大叫:“老公,媽,我頭好暈,我又發高燒了,快叫醫生,快叫醫生!”
劉章和言成蹊相視而笑。
牛醫生過來,看到劉章,點點頭,說:“家屬,病人的病情已經基本穩定,就是臟器還有點內傷,需要再留院觀察上一段時間。情況雖然在好轉,可還得預防突然的內出血,去拍個片吧!”
他心中對劉章佩服得五體投地,這是一個有擔待的男人,為了家人,放得下身段,什麼苦都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