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慘了?怎麼回事,難道我受傷了嗎?”
許濟費勁地抬起了自己那沉重的眼皮,轉頭看向碗兒手中的水鏡。但不知為何這鏡中的影像在他眼中始終是一片模糊怎麼也看不清楚,直到碗兒一聲嘆息將鏡子拿遠了些。
許濟這才驚愕地發現,那鏡中的自己竟然是一副身體佝僂、皮肉鬆弛、頭髮所剩無幾的垂死老人樣貌!
壽元枯竭,面目老朽!衰頹的死意正從他體內四溢而。鬆動的牙齒、渾濁的視線、渾身關節處傳來的痠痛與壓迫感......這一切的一切無不在說明,同一個令人無法接受的事實
“我老了!快死了!這怎麼可能!這...怎麼會這樣!!?”
許濟感受著體內所剩無幾的壽元,難以置信地呢喃道
“不可能!這不可能!我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碗兒你快給我一巴掌,把我打醒!這一定是夢,這一定是夢對不對?”
“這...我不敢啊!這一巴掌下去...哥,你怕是要散架了!”
碗兒扶著許濟,神情無比悲涼。現在她甚至不敢將視線從這倒黴蛋的身上移開片刻,生怕自己一不注意便是永別。
“無情的天地,你為何要如此折磨這個可憐的生靈!放心吧哥,碗兒不會忘了你!逢年過節一定會記得給你燒紙,讓你在下面過得舒舒服服,吃喝不愁。”
言罷她便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悲傷開始嚎啕大哭起來,許濟被婉兒那豪放的哭聲所震,一時間竟從驚恐中清醒了過來,他見狀是急得直跺腳
“你別哭啊,哭什麼!我還沒死呢,快帶我去看醫生,興許還有救!”
“啊?對了還有醫生啊!那稍等一下,我做個小車車推你過去。”
碗兒聞言忙止住了哭泣,一揮手變出了一把冰制的輪椅。她將許濟小心翼翼地抱到了輪椅上,然後推著他下了昌順山,往靈藥閣趕去。
一進那靈藥閣,侍者看許濟如此衰老,便知必然有利可圖。他趕忙笑著迎了上來,噓寒問暖道
“哎呀呀呀!老先生快請進!小子無禮還請問您今年高壽啊?來我們這靈藥閣是身子骨有什麼不適嗎?”
“三十三,至於具體病症...三言兩語我也說不清楚,還是讓大夫來看吧。”
許濟一臉哀傷,從牙縫裡擠出這一行字。那侍者聽了先是一愣,然後柔聲試探道
“額,三十三?您莫不是少說了一個字,應該是一百三十三吧?”
“啊啊啊啊!多嘴的猢猻!我說三十三,就是三十三!你問那麼多幹什麼?還不快叫醫生來!”
現如今,許濟識海中的明臺被那貪、嗔二鬼所佔據,引得他心智失衡、喜怒無常。這侍者不過多說了幾句話,他便氣得咬牙切齒,掙扎著起身想要用劍砍人家。
幸好有碗兒在一旁守著,她見勢不妙趕忙將許濟凍在了輪椅上。
“灑家這兄長最近可能腦子出了點問題,小哥請勿見怪。還請快些帶我們去看醫生,再晚怕是來不及了!”
“不妨事,不妨事,比這位更暴躁的也見多了。二位還請隨我來,我這就帶你們去見醫生。”
言罷,這侍者便和和氣氣地領著碗兒,推著輪椅上發狂的許濟,往後堂診室而去。
這負責接診的大夫,還是前不久為許濟看頭痛的那位。
他一眼便看出,這輪椅上的“老者”已經是死氣沉沉,恐怕命不久矣。而對於這樣無藥可救,卻又心懷恐懼的人,正是推銷昂貴補藥的好時機!
就在這大夫正要像往常那般胡扯一通推銷補品的時候,輪椅上本來謾罵不止的許濟,卻突然表情一凜惡狠狠地盯著他威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