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沒娘老大小西瓜,還不開門?”
張延抱著膀子站在安定莊門口,已經連續罵了能有三個時辰。他所用言辭之粗鄙,語氣之激烈,就是那死了老公獨守空閨七十年的老怨婦聽了也要直呼內行自愧不如。
守大門的張老三和李四最開始還能跟他對罵幾句,但是二人只支撐了不到一炷香的時間就敗下陣來,捂著耳朵躲得遠遠的,不敢再靠近大門半步。
張延不僅嗓門比他們大,罵的比他們難聽,關鍵是這小子能做到三個時辰不重樣,不休息,中間甚至還引經據典編了幾段評書快板。
這主要是因為在過去的兩千多年漫長歲月裡,我們這的位張聖人為了打發不能修煉的無聊時間,只好將精力全部放在了世界各地的精彩凡人藝術上。
上至西洲人皇廟堂裡的祭祀雅曲,下至北洲低巢村中的乞丐小調,他可謂是千奇百怪樣樣都會、樣樣精通。
如此千年功力,哪裡是兩個凡人能受得了的。無奈之下他們只好去稟報了新上任的莊園管事。
原本的管事,老婦慈姑被許濟一劍炸死,現在新上來的這人名喚祥翁,是個外表看上去七老八十,其實年紀不過二十歲的新人。
可能是心底裡有些什麼奇異的癖好,範明遠硬生生用法術扭曲了他的容貌,使其變得形容枯槁老態龍鍾,以至於連走路都要人攙扶才能勉強行動。
這樣的事情,要放在正常人身上,早該崩潰了。但作為毫無出頭之日的底層通天盜眾,祥翁恨不得讓範明遠再把他改老幾歲,這樣他起碼不用再在那不見天日的血宮中苦熬。
聽了張老三與李四的報告,管事可不敢將這件事直接稟報範明遠,他只好先來門口勸張延停下。
“道友想要幹什麼還請明說,你這堵門罵人這是什麼意思?”
“去叫你們莊主出來,灑家有事要吩咐於他!”
“莊主在閉關,道友先進來坐一會。等他老人家出關了,在下再去稟報,您看這樣如何?”
“閉你@的關!叫那無義業障出來見我,爺爺是他師叔!他一天不出來,爺爺就在這裡罵一天。一年不出來,那就罵一年!!!”
張延的態度實在是過於囂張,祥翁聽罷不敢怠慢,只好趕忙灰溜溜地去回稟範明遠。
“師叔?罵街?竟有這種事?”
血宮之中,血池之上,懸浮的範明遠聽了管家的彙報,微微睜開眼睛。他這幾天一直在參悟許濟給他的那門,無暇估計其他任何事情。
“本座哪裡來的什麼師叔?那人長什麼樣?”
“小的也不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那人罵得實在是難聽,小人見他如此猖狂,擔憂可能是宗門裡那位性子古怪的大人物,所以才來稟告您。”
範明遠思考片刻,最終還是決定去看一看到底是誰那麼大膽,敢在他門口罵街。畢竟通天盜裡高層喜怒無常,做出這種事來也不稀奇。
“範明遠,我@#,快給爺爺滾出阿來!!!”
一走出地宮,沒有了隔音陣的保護,張延那極有穿透力的聲音便出現在了他的耳畔。
眉頭微皺,範明遠化作一到黑煙飛到了莊園門口。
“閣下究竟是何人?為何要在範某門前汙言穢語?”
“你這小猢猻終於是出來了!還不快放你師叔我進門!也不知道黑山那傢伙是怎麼教你的?這般不懂禮貌!”張延冷哼一聲,雙手環抱態度極其傲慢。
聽到黑山二字,範明遠如遭雷擊。他暗中拜師的事情按道理來講,現在絕對不會有第三個人知道,既然眼前這漢子能堂而皇之地說出黑山師尊的名號,那便證明他一定是大有來頭!
想到這裡範明遠哪裡還敢怠慢,他立刻開啟了門前的陣法放張延進來。
“您認得黑山師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