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梅寒面色平靜地點點頭,然後飲下一口茶。
“可是,我聽爹爹說,那座山裡面有不少的猛獸呀。”尹子卉擔憂道,“楚聞去不會被……”
楚聞一聽到山裡有猛獸,不由臉上嚇得慘白,面露驚恐,兩股戰戰。
霍梅寒瞥了一眼楚聞狼狽的模樣,說道:“猛獸有是有,不過一般是很難遇到的,它們多選擇晝伏夜出。”
“所以說,你必須得趕在日落之前離山回谷。”霍梅寒又補充道。
楚聞有些打退堂鼓,害怕道:“師父,我可以不去麼。”
“狗屁!你不去採藥我拿什麼煉玄燁青雨丸?把你煉了麼?”霍梅寒叱罵道,“你好歹是地煞境的人了,怕一兩隻畜生作甚!”
“你怎麼自己不去啊。”楚聞避開霍梅寒的目光,低著頭細聲說道。
霍梅寒瞪圓了眼,作勢要大,寒聲道:“你說什麼?”
“沒什麼,沒什麼。”楚聞擺擺手,趕緊說道,“我去,我去。”
霍梅寒收回手,敲了敲桌子,說道:“煉藥的事不能拖,你明天早上就出發前去吧。”
楚聞不情不願地應道:“哦——”
一夜未眠,楚聞躺在床上輾轉反側,為明日的任務感到憂心忡忡。畢竟都是孩童,所以也沒有避諱什麼,睡在他旁邊的尹子卉柔聲安慰道:“沒事的,爺爺說只要趕在天黑前回來就好了。”
楚聞嘆了口氣,內心依舊惴惴不安。
翌日清晨,霍梅寒將竹簍遞給楚聞,還塞了兩張薄餅在其懷裡,囑咐道:“切記,一定要要在日落前出山。”
“嗯,我曉得了。”楚聞應道。
霍梅寒又掏出一個小瓷瓶給楚聞,面色也有凝重:“以防萬一,這瓶驅獸水你還是帶在身上,一旦遇到兇獸,趕緊潑其雙目,能跑就快點跑。”
楚聞心中嘆息一聲,默默祈禱,接過瓷瓶放入懷中,道:“那我先去了。”話畢,在霍梅寒和尹子卉的注視下,楚聞揹負竹簍向谷外走去。
昨夜下了些小雨,小徑上泥土溼黏。這一帶屬於湘西的崇山峻嶺深處,毒瘴之氣厚重,可以說是人跡罕至。一路上楚聞除了能聽到不時的鳥鳴,卻未見到半個人影。自從突破到地煞境後,楚聞發現自己的膂力強盛不少,連翻兩個山頭,竟然臉不紅氣不喘。
又繼續向東行了半個時辰,楚聞遠遠望見一座高聳的大山隱藏在縹緲的雨霧之中,就這般看去,真如一隻神龜匍匐於天地之間,盡顯磅礴大氣之意,令人震撼。
龜山上生長的大多為常綠之樹,雖然正值肅殺深秋,可山裡的林木卻蔥蔥郁郁,葳蕤茂密。
唯一一條上山的幽徑掩藏在雜草從中,楚聞在山腳下兜兜轉轉,找了半天才找到。
“媽呀,這山是有多久沒人來過了,一條路上長了這麼深的草。”楚聞無語道。
看著這條幽深狹隘的山道,楚聞心裡有點發怵:“不會有蛇吧。”
不過他卻忘了現已十月中旬,氣候轉寒,俗語有說:“三月三,蛇出山;九月九,蛇鑽土。”講的便是這蛇到了這個時令幾乎已進入冬眠,伏藏在暗處不再出沒。
本來按理來說通讀各類書籍的楚聞對此應該不會陌生,怎奈他現下本就緊張,一時間竟將這種常識忘得一乾二淨。
楚聞拾了根長木棍,一面敲擊著道邊的雜草,一面謹慎地向前行進。整片山林寂靜得有些可怕,不時山風呼嘯而來,傳林而過,樹木枝柯交錯纏打。明明臨近正午了,在這山中卻讓人覺著陰冷。
“這裡怎麼涼颼颼的。”楚聞雙手搓了搓露在外面的胳膊,抱怨道,要知道練武之人本身禦寒能力就要比常人強上不少。他把木棍插在泥土中,從懷裡掏出寫有所需藥草的單子細細檢視,“一、二……十九、二十、二十一……哇!怎麼這麼多!還都是些稀有的草藥,這得找到什麼時候。” 楚聞急得直在原地跺腳,不過也沒有辦法了,他只能硬著頭皮往深處找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