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都咕都。”
逐漸沸騰的水聲,把玄奘從那種苦思冥想的情緒中解放了出來。
他已經很久沒有參過禪,或者是研習過那些早已經倒背如流的佛經了。
因為那些佛經給不了他這些問題的答桉。
也讓他有種莫名的抗拒。
他總覺得……那是錯的。
這一切都是錯的。
可偏偏……這些錯的東西,卻是他賴以生存的存身之道。可現在這些賴以生存的道理,卻成了他舉步維艱的艱難險阻。
他知道,若以性命境界而定,自己可能已經踏入了那所謂有可能窮困一生,都無法突破的半步悟道。
可他不在乎。
能不能突破,不重要。
他修的是佛。
當心有所惑而不得解釋之時,他想要的,是答桉,而不是那渾渾噩噩的道理。
這也是他來到這邊的原因。
佛,解不開心中的疑惑。
那他就來見眾生。
見眾生,見眾生惡,見眾生苦難。
見眾生因為一介妖物所編織空夢而陷入那無邊無際的狂欲之道。
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瘋了。
他只是想起了道長的一句話:
“和尚啊,這世道已經很苦了。若是連苦中作樂都不允,那是不是也太殘酷了些?”
這話,其實不對。
可是,洛神也並非只收大奸大惡之徒。
普通人奉上虔誠信仰,她亦不惜賜予一場空夢。
雖然那空夢最後的結果,是殺身之禍。
可對他們而言,那朝不保夕之日,死亡卻同樣隨處可見。
這樣死,那樣死,又有什麼區別嗎?
他覺得自己魔怔了。
可偏偏……卻又不知道該去如何之作。
甚至,看著眼前這咕都冒煙的粥米,他一時間竟然不知自己到底在想什麼。
一個問題都沒有收穫答桉,腦子裡便會有著茫茫多無窮無盡的問題出現。
一切的一切都得不到解決,只能在腦子裡越積壓越多。
到底……
什麼是正確答桉?
我佛……為何不明示?
還是說……
連佛也不知道答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