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臻忽然發現,這位崔掌櫃的耳朵尖有些紅。
不過他沒在意,只是覺得有些尷尬。
就像是……自己做了壞事被老師抓包一樣。
想來想去,只能快速把飯扒了乾淨,放下了筷子。
“有勞崔掌櫃了。”
他禮貌道謝。
而這一聲,才讓崔婉容回過神來。
可瞧著道人那喝茶清口的樣子,心裡又覺得有些奇怪。
但下一秒當道人的眼神落在她身上時,她又本能的把目光挪到了別處。
好像很心虛。
然後……這位崔掌櫃就溜了。
留下了一句“請道長留步,小女子先告退了”的囁喏話語。
嘿,還別說。
從這位看起來巾幗不讓鬚眉的御姐嘴裡,冒出那句“小女子”的自稱,李臻聽著還真有點覺得有意思。
……
三量山。
“呼……呼……大人,傷勢無礙吧?”
一名捕頭打扮的官差喘息著,來到了杜如晦面前問道。
捂著胳膊上那被擦出來的一道傷口,手上的金鐵判官筆鮮血滴落的杜如晦微微搖頭,指著那親自被自己斬殺的匪首說道:
“把那盒子拿過來,看看這兩撥人爭搶的是什麼。”
“是。”
捕頭應了一聲,走到了那個死不瞑目的大鬍子匪首面前,踩著他的手腕,把他手裡那到死都沒有鬆開的長條木盒給搶了過來。
“大人,給。”
“嗯。”
坐在路邊的石頭上,杜如晦目光先落在了這盒子上。
盒子……平平無奇,似乎就是尋常木料做的。
沒什麼稀奇。
但盒子上面卻封著一張靈符。
這靈符著實不凡,乍一看,只覺得是尋常筆墨所書,但氣機感應之下,杜如晦卻能感受到這靈符所書的筆跡上面有著一道又一道內斂而道韻悠然的氣息在運轉。
而盯著靈符看的越久,越能覺得……每一筆都散發著流光溢彩。
這符……
杜如晦心裡嘀咕了一句:
“不簡單啊。”
無意識的摸索著木盒那有些粗糙的質感,他目光落在了前方那五六十個逆匪上面。
他來三量山,主要是想看看此地的流寇到底有多少,甚至如果可以,他還希望能詔安一批人,給其他藏在深山之中的流寇一個訊號。
不管陛下如何,也不管那剿滅了毋端兒的山西河東撫慰大使如何,此地的郡守最起碼對他們抱有懷柔的態度,希望他們能放下武器,走出山林,為今年的河東從零開始做些貢獻。
至於結果如何,杜如晦還不敢說。
但至少,他對這裡的流匪分佈,已經有了一個大概的瞭解。
於是便打算先回河津。
因為他總覺得道長他們應該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