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曰:逝者如斯夫,不捨晝夜。
時光這條河,李臻現在不敢說自己玩明白了。
可隨著日日修持,至少,他通曉了運用之法。
這條河,奔流不息,日夜不停。
但其實,最難的不是某條魚跳出河流,憑空向前躍進一段距離。
最難的,是如何回去。
去到無限可能的未來,以自己的“現在”為錨點鎖定,看到那萬千枝杈之中最合理的一條路來進行選擇,接著,以被逆流衝擊時所能受到的最小傷害為代價,把未來,拼接成“現在”。
這就是和光同塵最基礎的運用之法。
因為它就像是在釣魚,錨點就是魚竿,等釣到了未來後,以道心為線,把魚拉回來就可以了。
李臻現在就處於這個境界。
而這種境界裡,最危險的不是釣手,而是魚線會因為承受不住魚兒的拖拽導致斷裂。
可是……
無窮無盡的時光逆流之中,李臻面前,出現了一個虛影。
他的模樣、身型似乎與道人有著七八分相似,只是臉上的表情更加平靜,慈悲。
而這種平靜與慈悲到達盡頭時,便是一片一望無際的淡漠。
淡漠而觀,淡漠而立。
本就與天地同壽。
時光亦不可朽。
這虛影,站到了逆流的最前方,抵擋住了全部的衝擊。
自始至終沒有回頭看一眼。
同樣,自始至終,他彷彿就紮根與時光的亙古與未來中。
擋住了一切。
“幫大忙了啊……”
李臻感慨著,在光陰晝夜之中,按照曾經被人手把手教導過的方式,找到了那三日一風七日一雨的祥瑞天氣。
也找到了那禾苗如箭的茁壯成長。
……
“這!!!”
當吳茂看到自己眨眼前的一片空地,在眨眼後忽然出現了一二十束青綠的麥稈時,他明顯有些沒反應過來是什麼情況。
還以為自己眼花了,所以有眨了眨眼……
可當重新看清了那麥穗的時候……
“……”
完全喪失了語言的司農官陷入了呆滯。
他自然沒見過這種手段。
憑空生苗?
不管是幻覺還是什麼,都已經超出了他的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