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愚鈍……”
“……唉。”
他嘆了口氣:
“不都和你說了麼,要往深處想想。你好好想想,為何崔尚書先前還說此事從長計議,可在孤問了一下崔盧兩家的婚事後,他卻忽然不滿了。”
“……因為崔尚書覺得左丞借殿下之口催婚?”
“……”
楊侗嘴角一抽,目光落在了眉心點了三顆硃砂火焰紋的女子……
無可奈何的嘆了口氣:
“你啊你……也罷。你在飛馬城可能平日裡接觸不到這些老狐狸,所以想不透也是正常。”
“殿下恕罪,臣愚鈍……”
“無妨。”
擺擺手,又屏退了兩名侍女。
他走到了桌邊端起了那溫度口感正合適的茶水喝了一口後,才慢條斯理的說道:
“孤今天早上只是說那河東之事,是孤自己心懷仁慈想出來的。所以,崔尚書以為是孤自己腦子一熱琢磨出來的計策,為了拖住孤,才說此事從長計議。而若無意外的話,這件事可能後續就不會再有人提了。
可孤在散朝時,又替左丞問了一下崔家與盧家的婚事。你或許不知曉,那崔家女前些日子就已經離家出走了,為此,盧家人也算是顏面掃地,但至少還有挽回的餘地。
但今天孤重新提起,看似關懷,實際上是告訴崔中方,你們可是掃了盧家的面子。而今天單獨把左丞留下,在別人眼裡無非也就是兩個原因。第一,孤想單獨和信任有加的左丞聊聊河東的事,汲取下他的意見。二,是告訴其他人,於栝雖然是崔家的地盤,可這件事孤不打算與崔家商議,而是找到了盧家。
有了這兩點,孤等這兩天直接發出了詔令,下令安撫流民後,那麼在外人看來,一定與左丞的建議不無關係。而剛才之所以提他崔家讓盧家顏面掃地,便等同於告訴崔家,是你們本身就虧欠了盧家。是你們理虧在先。
而這計策本來就是左丞想出來的,這會兒孤偏袒盧家,左丞便會受了孤的這份恩情。雖然今天等一會兒左丞出宮,崔家人一定會來找他說……但詔令一出,這於栝怎麼建造的主動權, 可就不在崔家那了。崔家於情於理,都得分盧家一些利益。
而盧家得一時之利,卻損害了與崔家的關係。崔家這次吃了兩個啞巴虧,一個是龍火,一個是他們這樣示弱,在外人看來,會認為盧家比崔家的實力高一些……這樣,兩家有了這層間隙,加上孤的刻意扶持,崔家和盧家便永遠不能再這麼親密無間了,明白了沒?”
“……”
隨著楊侗幾乎可以說是掰開了揉碎了的解釋,紅纓終於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緊接著,就是一抹崇拜之意:
“殿下之智,簡直是臥龍在世,世人不及也!臣,佩服!”
“哈哈哈哈~”
楊侗又發出了爽朗的笑聲。
放下了茶杯後,說道:
“走吧,去看看左丞。這件事也沒說的那麼容易,得趁熱打鐵才行。”
“是。”
紅纓應了一聲,接著跟隨楊侗走了兩步後,忽然問道:
“殿下,雖說如此,可至少,咱們的目的達到了,對吧?”
“當然。”
楊侗點點頭,目光裡是一種淡淡的不屑:
“他們也就這點能耐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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