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初道長出身飛馬城?”
坐上車後,伴隨著車馬的行進,崔婉容禮貌的開始寒暄。
崔家對於“李守初”這個名字,第一次聽到,便是在洛陽夕歲那一夜。要說起來,崔家不是沒有自己的情報系統,但覆蓋之處卻並不算多廣。
他們不是百騎司,要監察天下。
現在崔家的地位,是透過出身、名望、歷朝歷代擔當的重臣職位,以及財力積累出來的。
他們的情報系統關注點通常都是朝堂時局的變化,以及家中產業所在之地。
而“李守初”這個名字,在夕歲時就被打上了“飛馬城”的標籤。
是個很好搭話的由頭。
李臻卻沒打算隱瞞,而是笑著搖搖頭:
“並不是,貧道出身於且末。”
“且末?”
崔婉容一愣,隱隱約約覺得這名字有些耳熟。
好像是……在哪裡聽過。
但卻一時間記不得了。
而看著她那面露疑惑模樣,李臻往西邊一指:
“西北邊塞一座很小很小小城。規模比於栝還要小。”
“原來如此。”
先是點頭附和,接著,她禮貌性的恭維:
“可此座且末小城能出來道長,想來也是一座人傑地靈之城吧?”
先別管這話客套不客套,可聽著卻很舒服。
“多謝崔掌櫃誇獎。”
李臻也客套,但客套之後,便問出了心底的一個問題:
“崔掌櫃,貧道有一事不明。”
“道長請問。”
“今日出城時,已經瞧不見城外這些流民了。他們……”
“被勒令退走五里。”
崔婉容解釋道:
“這次的事情茲事體大,我家兄長必須要慎重一些。所以便讓他們先退走五里……但請道長放心,我家兄長並非什麼不顧死活之輩,為了安撫他們,又準備了二十石糧食分於他們,讓其不至於餓著肚子。而看著今日這情況,估計明日城中內外便會解除禁制,除了這片礦區外,其他一切都可恢復正常了。”
聽到這話,李臻露出瞭如釋重負的神色。
見狀,崔婉容想了想,依舊沿著那混合著真誠與禮貌的恭維思路,說道:
“道長果然慈悲為懷,心繫蒼生,並不因這些流民的身份所擾。令人佩服。”
“嗨。”
李臻一擺手,臉上沒有什麼自得,只是有著淡淡的感慨。
“都是苦命人,實不相瞞,崔掌櫃,貧道捱過餓,天寒地凍的道觀裡粥米無一粒,冷到只能裹著那床破被希望雨趕緊停的滋味體會過後,便能理解他們了。”
眼裡帶著曾在且末時的那一絲悵然與感同身受,他語氣裡有些波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