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河水洗了把臉。
連續睡了兩天,神完氣足。
河水的冰涼讓他有種從內到外的通透感。
但心情卻不算多好。
明明已經了卻了一塊心病,但另一塊心病沉甸甸的壓在心頭,讓他有種剛剛浮出水面換氣後又被按到了水中的憋悶。
很壓抑。
站在岸邊,他佇立了些許時候。
一直等到天邊露見了魚肚白後,才回過神來。
“呼……”
一口濁氣撥出,道人掉頭而走。
回到了院子裡後,便看到了兩個伙伕已經在伙房裡忙碌了起來。
這時,李臻才剛剛感覺到了飢餓。
原本想去瞧瞧這倆伙伕在煮什麼,可是,當他走上前去,看到了鍋裡煮的豬肉後,便沒了“一起吃”的興趣。
以他的眼力,清清楚楚的看到那肉皮上面還帶著毛呢。
要是看不到或者吃不到還則罷了。
可瞧見了……再讓他吃,他是真下不去嘴了。
不過鍋旁邊倒是有一盆已經處理好了的魚,個頭不大,巴掌大小,看那眼睛還清澈,挺新鮮的。
他在倆伙伕那愈發拘謹的拱手下,直接取了三條魚,又拿了個小陶罐,舀了一些另一口鍋裡熬煮的粥米,自顧自的坐在了伙房旁邊那土灶前。
打水,洗魚。
單手一握,一塊姜便化作了稀泥,被他仔細的塗抹到了魚肉的各個部位。
同時還用小刀劃開了魚尾處,挑出去了腥線……
沒辦法,熬魚粥的話,就是要處理的仔細一些才不會腥。
這個時代的人……伙食終究糙了些。
他不講究所謂的食不厭精,也對口腹沒什麼大欲,但吃的舒服一點是人類活在這世界上的本能。
陶罐架火,倒了些菜籽油。
三條魚和油相遇,立刻爆發出了一股生薑過油的辛鮮。
兩面煎熟,拿出來。
不洗鍋,直接把粥水倒進瓦罐裡繼續熬煮。
接著,在倆伙伕那好奇的目光下,用筷子和小刀把三條魚的大刺小刺都挑乾淨,魚肉化泥,魚骨和刺則用乾淨的紗布包裹,一起投到粥水裡熬煮。
做完這一切的道人便走出了院子。
不過盞茶時間,提著一個筐回來。
裡面是一些水靈靈的野菜。
馬蹄菜、豬毛菜、甚至還有一些不太講道理,在這春日生長的苦菊。
焯水,撒清醬和醋。
拿筷子攪了攪後,分出來了一小盤給自己,剩下的大半都留給了倆伙伕。
接著又拿木桶往那空餘的小鍋裡倒了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