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兩岸百姓來講,今夜夕歲,是熱鬧。
而對於船上之人來說,今夜,卻是一盤棋。
一盤多軍混戰的棋。
對於大臣們而,明年陛下要下江都,越王留守。此刻東宮無主,在越王登基前,陛下要為越王打造一套屬於自己的班底人馬來幫助其維持統治。
而這時候的大臣們不管是支援越王的,還是支援其他人的,在今夜這盤棋上面都不能擅動。
因為這天下,是陛下的。而陛下又是一個不喜歡別人忤逆之人。。如今對越王的恩寵滔天,冒然出動,很容易便萬劫不復。
所以,最好的方法便是暗地裡使鉤子。
等陛下一走,不管他們是隨帝下江南也好,留守京城也罷。倒是面對的越王肯定要比面對陛下來的強上許多。
所以,今夜這盤棋,他們只守不攻。
甚至遊離於外。
不管發生了什麼,今夜的所有人帶上一雙眼睛一對耳朵來就行了。
別吭聲。
看。
別說話。
聽。
而對於楊廣來講,今夜這盤棋,他是裁判。
還是一個黑哨裁判。
今夜只能有一個勝負結果,那就是飛馬城贏。
哪怕一開始……他沒有把飛馬城當一回事。而是真的想要藉助諸子百家的力量來維護統治。可是,當他的禾兒把一個更好的選擇送到了他面前時,比起那些包藏禍心,日後恐怕養虎為患之人。一個元氣大傷,在這亂世中只能選擇收攏觸角,等待風暴過去的飛馬城,顯然要更合適一些。
甚至,在他的計劃中。等到若干年後,飛馬城或許這座城池還留著,但裡面的人,卻已經換了姓氏了。
但唯一一處掣肘就是,哪怕他身邊坐擁天下第一、第二、第四,以及統治一切的世間皇權。可在這種場合卻依舊繞不開一個“理”字。
帝王,得講理。
而對於諸子百家之人來講,無論心中打著何種的算盤,在看到了當玄冰人選一到……或者說飛馬城之人到來時,忽然開始不對勁的情況,心裡都已經有了各自的計較。
原本的打算是三家合力,把進來打算渾水摸魚的飛馬城先踢走。
李侍郎是陛下紅人不假,百騎司無孔不入誠然可怕。
可來年,他還是要隨陛下下江都的。
我們只要留在洛陽,那麼所謂的越王,在他們看來無非是一隻看起來像是龍的小蛇而已。
尤其是陰陽家。
論蠱惑人心的本事,連始皇帝都沒逃出他們的手心,一個小小的越王又能如何?
但是。計劃只順順當當的執行了前半部分。
準備倉促,只是一隊護衛龍火猊的人馬抵達京城的飛馬宗,沒有和諸子百家抗衡的本錢。
甚至連諸子百家之人也搞不清楚,這群人哪裡來那麼大的膽子,敢和自己對著幹。
但不管怎麼樣,今日,眼前這個攪局者,叫做李守初的道人隻身一人前來,便已經表明了計劃的前半部分,對於飛馬城之人的“傷而不殺”奏效了。
這道人感受氣機……只是一個自在境。
一個自在境……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