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李臻沉默了片刻後,忽然問了一句:
“書法,對靜禪先生來講,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什麼?”
孫靜禪一愣……
這問題還真是甚少……乃至沒有人問過她。
一時間還真沒回答上來。
思前想後,她搖搖頭:
“我……亦不知。”
“那我換個問題吧。寫字時,靜禪先生開心麼?”
“自然開心的。”
孫靜禪用力的點了一下頭。
但似乎想到了什麼,神色有些暗淡:
“可這幾年,我卻有些開心不起來了。”
說著自嘲一笑:
“道長不知,我其實很討厭別人喊我什麼“大家”或者“先生”的。尤其是討厭每年父親與一些友人會面時,聊起來我,便會把我喊過去。別人一見我便是什麼“孫大家,久仰久仰”之類的客套話……世人皆說我有什麼書聖之姿,每次看我時……尤其是一些文人墨客,看我時,總希望能求得一副墨寶……好像我已經能和書聖比肩了一樣。“
“很怕?”
“不錯,很怕。我怕遇到懂行的,怕他們看出來我的字已經止步於前許多年了!”
隨著李臻的話語,孫靜禪毫不猶豫的點點頭。
臉上的嘲諷之意愈發濃重:
“一年前,三年前……五年前……我的字根本毫無長進。而哪怕觀道長之字,我明白了我真正缺少的東西。可如何增進我卻毫無頭緒,根本無從下手。哈~路,看到了。可該怎麼走?“
她在問李臻,其實更是在問自己。
可在李臻看來,這位更像是前世那種“出道即巔峰”的人。
剛出道,別人冠以“天才”之名。
可也正是因為起步太高了,所以,這些天才們才始終走不出自己從前的陰影。
又抬眼看了看紅纓那同樣黯淡的雙眸。
李臻想了想,忽然說道:
“靜禪先生可知,我為什麼會從且末來到飛馬城?”
“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