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見了沒?你們都不知道,就我知道。
這是人類本能的一種心態,而這時候就得捧著來了。捧的越高,一會給錢就越痛快。
同時他心裡也做好了這位不停接茬的準備了。
嗨。
賺錢嘛,不寒磣。
“大人您果然是高人,我一提,您就知道這是萊州人。厲害!……不錯!這小力巴兒是幹什麼的呢?水鋪,一個小夥計。這北京城啊,缺水,有錢的大老爺呢,從山上運泉水回來喝。普通老百姓呢,就得打井。但打井得尋水脈不是?也不是誰家都有。所以這門生意就應運而生。打口井,開個水鋪,賣水之用。”
“這北京城也夠慘的,當初建此城之人莫不是什麼草包?生民若連飲水吃喝問題都解決不了,那還做什麼官?!”
你瞧。
李臻把他的心思摸的透透的。
一準兒接茬停不下來。
但誰讓人家闊呢。
一會要是多來點……別說接茬了,你就上來說都行。
更何況……你跟我說又沒用,你找姚廣孝去啊。
而他接茬歸接茬,李臻也只是拱拱手,繼續自己說自己的:
“這水鋪生意呢,山東人居多。每家每戶都有劃分,你負責這塊,我負責那塊。每天早上,水鋪的這個小力巴兒挨家挨戶的給送水……很辛苦,您想啊,挑兩擔水去一家,返回來水鋪,灌了水,繼續在下一家。這麼家家戶戶的,很累。繞開了馬三兒,小夥計來到了磚塔巷子東頭這家。扁擔卸下來,拎著的兩桶水嘩啦~嘩啦~”
做出了傾倒的動作:
“都灌進水缸裡,衝門裡面喊:是畫道啊?是給錢啊?……什麼意思呢?我給你送水了,你要是給錢啊,那你把錢給我,我直接就走。畫道呢?就是拿個鐵針,在水缸旁邊的牆上畫一道。一月一結錢。”
解釋完,他又喊了一句:
“是畫道還是給錢啊?……沒人回應。小力巴兒心想這人是沒起來?伸手要敲門,這門……自己開了……”
說著,李臻面露愕然之色,左右看了看……
“大爺,大奶奶……一邊說,一邊挑著這扁擔,扁擔上倆空桶,探頭探腦的,就進了屋了。且說這屋子是連三間,中間是中堂,右邊是書房,左面是睡覺的地方。睡覺這屋,沒關門,門口有一簾子。這小力巴兒呢,一邊喊房屋主人,一邊鼻子這麼一聞……嗯?有脂粉的香氣!”
“咱們剛說了,這孩子十六七兒,正是少年幕艾的時候。一聞這味道……走不動路了。哎呀……就覺得這個味道怎麼就那麼好聞。俗話說是色從心中起,挑著這扁擔,頭,就這家人臥房裡面探:大爺,大奶奶,畫道兒啊?”
“正說著呢,就瞧見了,床上被窩裡有人正睡覺呢,矇頭蓋臉,露著兩條腿。腿是又白又細~~”
“喔~~~~~”
不自覺的,那夥子邊軍發出了一聲動靜。
“……”
薛將軍嘴角一抽,扭頭看了一眼……可狐裘大人沒吭聲,他也就繼續沉默了下來。
李臻臉上呢,全是會意的笑容,點點頭,但不明說。
“大爺,大奶奶,畫道不啊?……這一邊說,一邊就往裡面看。半個身子在外面,腦袋探進簾兒裡面……哎喲,這個囉嗦啊,這孩子。可就在這時,他身背後啊,出現了一個人。”
他眯著眼睛,看著旁邊的空氣。
目光有些冷意。
一邊看,一邊說:
“要光這麼看還則罷了,就見他這手裡面兒,拎著兩顆血粼粼的……人頭!”
隨著這一聲語氣。
頓時,屋子裡面的人後脊樑竄起來了一股涼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