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郎中是從東平府帶來的郎中,真是好人, 不圖名不圖利。
拿出銀針,擦拭乾淨。
內關、合谷、足三里、三陰交, 銀針顫巍巍的,幾針下去,中年男人緩解了不少。
“你這傷了情志了,加上現在顛沛流離,短期內難以恢復了。我給你扎針,只能暫時緩解一下,若是想恢復必須靠你自己的意志堅強,只有你好起來孩子才會有好日子。”
起了針,男人深施一禮。
“多謝郎中。”
郎中很忙,又去給其他人忙了。
眾人吃過粥,一個個想起了自己的出路,這施捨的粥不是天天有的。
“仙長,給我們條明路吧。”
“大家不用著急,田虎軍很快就能平定,大家到時候回家種地,過安穩日子。若是不想回去的, 可以去東平府,東平府有工作,有地方安頓流民。”
公孫勝這麼一說,身強力壯的人都挺心動。
去東平府,有活幹,能安頓流民,這不是挺好嗎?田虎軍什麼時候安定那是說不準的。
當即有幾百人願意去東平府,這些壯丁身無牽掛,跟著運輸隊走的。
公孫勝接連施粥五六天,招募了上千的壯丁。
眼看青年壯年離開,老弱們急眼了。
一個個要求公孫勝想辦法:“道長,求求你救救我們吧。我們沒辦法走遠路,但是又不想在這裡等死。”
公孫勝這人就是心腸軟,一晃拂塵:“城裡的糧食也堅持不了多久,就算是貧道給你們安排進城了。等我們大軍一走,你們吃什麼喝什麼?就算是吃野菜,也必須堅持到明年春天才會有。”
一片哀嚎,這是絕望的哭聲。
不是死於兵亂,就是死於饑荒、不是死於饑荒,就是死於凍死。
“你們且在這裡耐心等著,貧道進城問問,看看如何安頓。”
公孫勝進城來找晁蓋:“哥哥,這段時間城外聚集了三千老弱,若是不救濟恐怕難以熬過這個冬天。”
“糧食很充足,可是運力不足,不過也沒事,我想辦法從邢臺買一些陳年糧食。城裡數次戰火,空地不少,安頓下來就是了。至於咱們走了以後他們怎麼辦,那就不是咱們該想的了。”
公孫勝也釋然了,以後的事情怎麼樣,誰也不知道,每個有每個人命數,能救一時算一時。
三千老弱,晁蓋安排在了沁州城裡,開了一片空地,讓大家各自修建地窩子。
地窩子一半在地下,一半在地上,冬天也能很好的保暖。
趙凌有些擔憂:“晁團練,如此多的流民會帶來不少的問題。一是糧草緊張了,二是可能引發瘟疫。”
“趙副將擔心有的道理,不過公孫道長都已經做了安排。流民分成五個村子居住,互相之間不串門,也不亂跑,外面以壕溝和柵欄圍住,更不會和咱們士卒有什麼交集,也就是說讓他們相對封閉起來,就算是傳播瘟疫也是在他們內部。再說目前為止,沒發現什麼,一切良好。至於糧食,已經從邢臺買了五千貫的陳糧,沒幾天就能送來。”
趙凌驚訝的無話可說,救濟流民,一下買了五千貫的陳糧。相當於三千人每人給了二兩銀子,就這麼多糧食,吃一年都差不多。要知道陳糧一文錢二斤,一貫錢就是兩千斤,五千貫那就多去了,只是運輸費用也不少吧。一頭騾子能託運二百斤,一輛馬車不過拉一千多斤。這麼多糧食運輸是個大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