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紀天躺在床上正休息療傷,只是躺著望著天花板許久,就想起之前和姚若馨的那點恩怨。
他從未想過這天還是來了,選擇了自己真正想要的愛,所以必須克服內心對若馨是姚千尋女兒這件事, 以及克服她曾經屬於另一個男人的事實。
這些他都要去承受還有負責到底。
若馨會走到和別人在一起也是他背後一手操作造成的。
所以無論如何他都告訴自己這些都不重要。
最重要的是愛一個人就應該讓她知道,自己的心意還有不怕死的決心。
“紀天,你的傷還好吧?”樊仁翔開啟房門見他躺在床上睜著眼睛,他走進來看了一下,卻見他沒有任何回應。
“紀天,我知道你心裡在怨我,沒有阻止他這樣做,但請你跟我說個幾句話吧,你從昨天回來到現在都不說話,算我求你了,說個話吧?”
樊紀天聽到了他說的話,定定地開口:“你別想多了,我沒怨你。”
“那你背上的傷好些了嗎?”
樊紀天垂眸,仔細瞧了一下對面的鏡子看去,發現身上還纏繞著繃帶,一時之間他不知道如何說此刻現在的心情。
樊仁翔見他沒說,咳了一聲後才說:“紋身師傅說了,你這陣子不能接觸紫外線,所以就在這裡好好休息,不會有任何人打擾你。”
樊仁翔吩咐幾個手下在房門外守著,他不希望任何人去打擾兒子。接著又是看著他背上,“原來你可以直接說出你是我的兒子,為何不這樣做?難道你還沒真正原諒我?”
樊仁翔怔怔地看著他背上因紋身而破壞的傷口,鼻子一陣酸澀,眼睛亦蒙上了一層霧氣。
樊紀天的眼神疲乏帶著些空洞,當聽到樊仁翔這樣問的時候,眸子裡似乎燃起一道光,像是炭火中最後一絲餘燼。
沒等他還想接下去說時,他搖了搖頭,嘴角抿成一條好看的弧度,“我要是把自己的身世說出來,那樣等於我真的脫不了身了,我其實這次回來也打算離開白龍會的決定。”
“你想離開白龍是因為我的原因嗎?”
“不,是我想當一個平凡人,我不想在過以前那些動刀動槍的日子,我...我想自由。”
聞言,樊仁翔怔了好久,才垂下眼簾點個頭,然後把手上早準備好的檔案交到他手上,淡淡一笑,“你離開白龍會的選擇必定有很大的風險,現在又是依照背叛者的懲罰被逐出白龍,那麼,日後一定會有危險,所以這份親子鑑定報告是你往後的護身符,不到逼不得已時,也別輕易拿出來。”
樊紀天聽完,看著手上的資料夾短短几分,然後把裡面的內容拿出來看了一下,似笑非笑的說:“沒想到老天這麼捉弄我們,我還真希望從我一睜眼看到的那個人,是你,是我自己的親生父親,那樣對你的恨也不會這麼痛。”
才知道,樊紀天不過只說了這一句話,樊仁翔又忍不住落淚。
他這把年紀了,因為兒子的這句話感動得跪在地上落下淚水,哭得難以自抑。透過模糊的淚眼,看著眼前的兒子視線也越來越模糊。他生命裡最美好的過去,就是秀妍,曾經那璀璨的生活,曾經那美麗的愛情,直到一夜之後沒有了陳秀妍化成灰燼。
原以為他不會在擁有的快樂和幸福,現在他再次感受到了。
“你起來吧,這樣很難看的。”
“紀天,我真的對不起你,沒資格當你的父親......你還是忘了我吧,忘了這裡的一切,重新的過著你想要的生活,然後跟自己心愛的女人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
樊仁翔肺腑之言的邊說邊哭,這錐心的痛短短几句話他再有不捨還是非要把它說出來。
樊紀天看出來樊仁翔真的反省了,要是以前,想從他嘴裡說出這些那是比登天還難。
最後他整個人陷入沉思片刻,才發出溫柔的聲音說:“爸,我會選擇跟你相認,那就是認定你ㄧ輩子都是我爸,我竟然已經知道你的痛苦,那我不可能對你像之前那樣,那麼巴不得你消失在我面前......這些年的日子苦了你.......”
樊紀天說完後,樊仁翔內心瞬間沒那麼自責,緩緩地從起身,“謝謝你,紀天,我真的很感謝你原諒我這個自私又可怕的父親。”
他伸出手抓住了兒子的手,拍了三下,溫馨的笑出久違幸福的笑容。
他們父子重逢之後,其實並沒有好好看過對方的樣子,現在終於可以。他們果然長得像,同樣擁有一雙眼角微翹的眼型,有著一張好看的薄唇嘴型。
他們性格上很挺像,無論是思維還是投機取巧的才智,應變能力,簡直一模一樣。
不久,樊紀天忽然想到了什麼,拿開手邊的檔案指著背上纏繞的繃帶問:“這東西什麼時候能拆?”
“紋身師傅說他給你刺得挺深,最晚起碼要三個月。”
“最快呢?”樊紀天一聽有些不敢相信,這玩意竟然要三個月才能拆,那豈不是要他天天纏著?
“一個月,還有這段時間你不能擾,否則會碰到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