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幫了你,而不是害了你嗎……”
“我,我一直以為我自己是個只會帶來災禍的人,只會像一件貨物一樣被人看待利用……”
杜如歌聽到這些話,心疼的都快要碎了,她捏了捏牧南的胳膊,然後笑著說:“你這是什麼笨笨的想法,你幫了我這麼多,我還沒來得及謝你呢!”
牧南喉中一緊,癟了癟嘴。
若不是現在眼睛被矇住,他可能就哭出來了。
但也正因為他想要哭,壞掉的眼珠突然間劇痛了起來。
牧南強忍著疼痛,但還是痛的哼了一聲。
“牧南!”臧柳看到這緊張地喊,“你的眼睛傷口還沒有癒合,可不能哭啊!”
“……”本來有些想哭的牧南,現在只剩下了羞窘:“我,我沒有想哭……”“怎麼沒有?你要不是哭了,眼睛是不會痛的!”臧柳微微沉下臉,“你要忍住!”
“……”牧南這個時候真想睜開眼睛看看這個臧柳大夫的心裡在想什麼,在這麼多人面前,最重要的是在杜姐姐的面前,說他忍不住要哭……他連偷偷哭的權利都沒有嗎!
牧南有些無奈,覺得自己的臉現在一定通紅……“杜姐姐,你,你別聽臧柳大夫說,我,我才沒有哭!”牧南緊張地捏著杯子,小聲地強調,“我才沒有……”
杜如歌正要點頭,一旁的牧南卻接著說:“以我醫術,你肯定是因為……”
他說到一半,杜如歌趕緊拉了拉臧柳的衣袖,示意他閉嘴:“好,牧南,我當然知道,只是因為剛剛說話拉扯到了傷口,所以才會疼,對吧?”
“嗯,對!”牧南心中感動,還是杜姐姐懂他。
“可是……”臧柳有些不服氣,還想爭辯,他醫術高超,一定不會讓牧南感到疼痛的,怎麼會“好啦小柳,你剛剛不是讓侍衛在碾藥嗎?不去看看藥碾的怎麼樣嗎?”杜如歌眨了眨眼睛,對著門外看了看。
“啊,對!我的藥!”臧柳拍了拍腦袋,“他這個半路出家的,可不要傷了我的藥材……”
說著,臧柳走出了木屋,去外面看他的藥材。
杜如歌看著臧柳走出去才鬆了口氣,要是臧柳還留在這裡,說不定會就牧南到底有沒有哭而爭論一天……“牧南,你知道你的眼睛……”杜如歌小聲地問,注意著牧南的反應。
“嗯,我知道。”牧南輕輕地說著,“在當時她將手指插進去的時候,我就已經知道,我的這隻眼睛保不住了。”
“不過,這對我來說,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如果當時靈韻是將我的兩隻眼睛都戳瞎了,說不定我還要謝謝她。如果沒了這雙眼睛,我也算做是個平常人了……”
牧南的話中帶著落寞,旁人看來十分新奇、甚至算得上是天賦的能力,在牧南看來只是災難的載物,讓他受盡了痛楚。
如果讓他選擇,他寧願不要這雙眼睛,也要換來義父的生命。
“牧南,你放心。”杜如歌摸了摸他的胳膊,柔聲說道:“會沒事的。”
牧南點了點頭,微微朝著杜如歌的方向側了側,想要離她更近一點。
能夠汲取一點她身上的溫暖,就足夠牧南覺得安心了……京城,夜麟這幾日,日日都沒能閒下來,七王子用著各種理由和方法來找他,不知情的,還以為七王子對他有什麼想法,天天都要黏著他。
今日,亦然。
夜麟坐在桌子旁,看著上面的信件酌情回覆,七王子則站的遠遠地,看著掛在窗邊的八哥逗弄。
“七王子殿下,我還有政務處理,沒有閒心招待你,要不然你還是回吧。”夜麟的額角跳了跳,壓低了聲音說道。
“啊,沒事沒事。”七王子爽朗一笑,將籠子的門開啟,把裡面的八哥握在手心:“夜將軍你忙你的,我玩我的,不耽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