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沉點了點頭,這是應該的,上次她收了杜如歌的訂金,還是一筆不小的訂金。“另一件事,就是我家小姐身邊有一大夫,對你孩子的病症很感興趣。”
別微說完,阿沉有些急驚訝地抬起臉,看向了杜如歌。
“夫人的意思是……”
“阿沉,你別怕,當日若不是因為我,程奕也不會處處針對你,這也是因我而起。”
“況且,我這個大夫很厲害的。”杜如歌柔柔說道,“他會盡力看的。”
臧柳在一旁點了點頭。
阿沉語噎,看了看杜如歌,又看了看她身邊的臧柳。
“這,這怎麼使得,我,哪有那個福分……”阿沉咬了咬唇,眼眶發軟,低下頭說道。
這個世上,只有她在乎枉鈕是不是真的生病了,而不是像世人說的那般,不乾不淨。
別微拍了拍她的手背,輕聲說道:“阿沉,小柳他對許多奇病雜症都有研究,你不若從頭說起,讓小柳看看是怎麼回事。”
“是,是。”阿沉喉間一緊,忙轉過頭,擦了擦眼上的淚,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夫人,大夫,請隨我進內室吧,鈕鈕在裡面。”
說著,阿沉走向了內室。
杜如歌跟上去,走進了一個小小的房間,裡面僅僅放了一張床、一張櫃子,幾乎就將房間佔去了大半。
她和杏兒、別微臧柳等人一起進去,頓時變得擁擠侷促了起來。
床榻是一張小床,鋪著厚厚的褥子,四周都用枕頭堵了起來。
床中間,有一個偏痩的小男孩,約莫一歲多點,此時正睜大眼睛看著她們。
“鈕鈕,娘帶了大夫來看你。”阿沉柔聲說道,將圍著床的枕頭拿開了一些。小男孩圓圓的臉蛋上滿是童真,大眼睛忽閃忽閃地看著杜如歌。
明明該是個粉雕玉琢的孩子,面上卻一片枯黃,四肢痩小無比,軟弱無力。
“娘,娘,糕糕……”鈕鈕突然開心地叫了起來,努力地小手揮舞。
“好,給鈕鈕糕糕。”她將鈺鈺抱了起來,放在了側面,讓他靠著牆壁坐起。杜如歌敏銳的發現,鈕鈕的手腕上綁了一條繩子。
阿沉無奈地嘆了一口氣,站起來從一旁桌子上的盤子裡拿著半塊咬剩下來的糕點,遞給了鈕鈕。
“夫人,你一看,便也能知道這孩子同尋常孩子不一樣。”阿沉低聲說,把身子不穩快要翻倒的鈕鈕又扶了起來。
“糕!吃!”鈕鈕突然將糕點舉起來,朝著杜如歌的方向揮舞。
阿沉無奈地笑了笑,“鈕鈕真乖。”
只是這糕點是她昨日鈕鈕吃剩下的,怎麼能拿給杜如歌吃?
鏈鈕伸著小胳膊,眼神堅定地看向杜如歌,“糕,甜!”
在鏈鈕的眼中,這種甜甜的糕點,幾乎是這個世界上最好吃的東西了。
這也是為什麼,昨天鈕鈕沒捨得吃完,留下了一點。
杜如歌心中動容。
“鈕鈕乖。”阿沉面上一紅,忙按著鈕鈕的手臂,想讓他放下。
“娘……”鈕鈕不開心地嘟了嘟嘴,一雙眼睛裡滿是失落。
杜如歌笑了笑,走上前去,靠到了鈕鈕的身邊:“你叫鈕鈕嗎?”
鈕鈕方才還皺著的小臉,頓時舒展了起來,咧著嘴角嗯了一聲。
“鈕鈕真乖。”杜如歌伸出手,摸了摸他的小臉。
她伸手的時候,阿沉面上一緊。
而當杜如歌將手放在了鈕鈕的臉上的時候,才發現了不對勁。
鈺鈺的面板很僵硬,彷彿……被凍住了一樣。
阿沉以為杜如歌會驚嚇地鬆開手跑掉,但她只是笑著捏了捏,然後又摸了摸鈺鈺的頭。
阿沉能看出來鈕鏈很開心,他已經很久沒有見過其他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