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宏噌地一下子站了起來,瞪著丫鬟喝道:“到底怎麼回事?”
丫鬟撲通一聲跪了下來,神色惶恐:“老爺,姨娘,不好了,四小姐剛喝了一口藥,就突然口吐鮮血,眼看著就快不行了。”
林氏臉色一變,險些站不穩,被身邊的丫鬟及時扶住。
杜宏臉一沉,急衝衝地走了進去。眾人都跟在他身後一起進入內室。
杜如歌稍稍落後了一些,霜柳緊張地跟在杜如歌身後,用眾人都聽不見的聲音擔憂地說:“小姐……”
杜如歌給了她一個稍安勿躁的眼色。
霜柳立刻放下心來。不是為什麼,她覺得如今的小姐對什麼事都很淡定從容,給人一種很信賴的感覺。就像剛才,自己明明還嚇得夠嗆的,小姐一個眼色,她立馬就不緊張了。
屋裡的杜如蘭雙目緊閉,臉色蒼白如紙地躺在床上,進氣少出氣多的樣子。蓋在她身上的錦被有大片的血跡,顯得觸目驚心,可想而知,剛才杜如蘭吐了多少血。
見此情形,饒是經過大風大浪的杜宏也不禁心一抖,顫聲道:“快,來人,快去請大夫!”
馮氏眉眼一跳,心裡有了不好的預感。
她站在杜宏的身邊揣揣不安道:“老爺,我剛才已經請了京都裡最有名的柳大夫過來,應該馬上到了。”
她話音剛落,就聽見丫鬟在門外喊道:“柳大夫來了!”
緊接著,在一個丫鬟的引領下,一個身穿青色外袍的白鬚老頭揹著個藥箱走了進來。
杜宏焦急地看著柳大夫說道:“大夫,快來看看我女兒是怎麼了。”
柳大夫二話不說,放下藥箱,執起杜如蘭的一隻手,替她把了把脈,眉頭緊蹙。
杜宏見狀忙問:“大夫,我女兒怎麼樣了?”
柳大夫沒有理會,片刻後,放開了杜如蘭的手,從藥箱拿出一個藥丸餵給杜如蘭。隨後又開了個藥方,叫丫鬟去抓藥,煎藥。
一通忙活下來了,林氏紅腫著眼睛問:“大夫,蘭兒她?”
柳大夫摸了摸鬍子,語帶慶幸地說:“幸虧藥喝得不多,我又來得即使,否則就懸了。現在已經沒有大礙了。按我開的方子來喝,不出三天便能痊癒了。”
“不過,”他話音突然一轉,“你們怎麼給病人喝那種藥?病人高熱不退,再喝那種藥不是雪上加霜嘛!”
眾人的目光齊齊投向杜如歌,杜如歌驚慌失措。
杜宏也想到了杜如歌帶來的藥,臉色陰沉得可怕,向大夫確認道:“柳大夫,那藥有問題?”
“當然有問題。那種藥,沒病的人沾染上便會高熱不退,發了熱的人喝了,簡直是病上加病。那藥你們怎麼得來的?”柳大夫搖頭晃腦的說了一通,全然沒發現因為他的話,屋裡的氣氛完全變了。
四姨娘林氏不可置信地“啊”了一聲,沒想到自己女兒竟然這樣被人害,隨即憤恨地瞪著杜如歌,嘴裡說道:“老爺,你要給蘭兒還個公道啊。”
杜宏轉身就給了杜如歌一巴掌,“啪”的一聲在安靜的屋裡顯得尤其響亮,聽得人心裡都一抖。
杜如歌險些被扇得倒在地上,臉上的巴掌印迅速紅腫起來。她捂著臉,愕然地看著杜宏:“父親?”
杜宏目眥欲裂,恨不得再給她一巴掌,怒道:“逆女,你做的好事。小小年紀,心腸就如此歹毒。你妹妹哪裡對不起你了,你要這樣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