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漢以前讀書的時候,讀到過一句話。
仇人恨你,有他的理由,你也可以恨回去,乃至生死相見。
徐慧於許漢而言,若非是許崇武和許執勇隔在中間,完完全全是一個外人,正是有了這些羈絆,動了殺心的許漢才沒動手。
以後再要來往,肯定很難。
許執南和常欣跟出門來,表情交雜,千言萬語,都匯成一句:“小漢,小心點。”
“我會小心的。你們不要太擔心。”說完,許漢大步走去。直接掠過正走過來的一個六點戒和尚,頭也不回。
看著許漢離開的背影,常欣的心狠狠地被揪了一下,似乎有什麼東西在裡面扯著拉不開,也理不順。一直看了好久,才把許漢送出視野。
然後趔趄一步,軟倒在許執南懷裡,輕聲問:“執南,你說漢兒這回去會不會有危險?”
許執南搖頭,低語說:“我不知道。我從來沒有走過武道之路,也沒有機緣走過這條路。”
“但是,漢兒可以,他有這份機緣。”
“不管是兒是女,總會有離開的那一天。走出家門,就註定會一飛而去,偶爾才會回來看看。”
“漢兒又踏上了武道之路,以後再要相見,恐怕更難。你和我都不是武道中人,以後會陪漢兒走到最後的,也不是我們。”
“有一個人值得漢兒如此付出,我們什麼都做不了,也說不了。”
低低地說完,許執南又苦澀地說:“我本想在漢兒一飛沖天前,多看看他幾眼,在我們和他有限的相處歲月裡,一刻都不落下,他的大事,也一件不能缺席。”
“可是漢兒終究是長大了,我們跟不上他的腳步了,跟不上,也幫不了了……”
許執南說得聲音很輕,但內心滋味兒,卻是千百般斑駁……
常欣忽地大喊一聲:“漢兒!”
……
“陳叔!能幫我查一個人的行蹤麼?”坐在趕向扶恩縣城的汽車上,許漢打了一個電話出去。
陳叔,就是陳勇,也是許漢在江城吃粉時候救下的那陳老的兒子。
“你說。”陳勇的回話很短。
“他叫周默,今天早上,現在應該還到江城境內。”
……
江城,高速出口處。
陳勇站在車前,等著,看到一輛黑色小車行來,立馬招手攔住,而後從車內下了一人。陳勇連忙說:“許醫生,你要查之人的資料我已經找好了。不過事情有些棘手。”
“謝謝陳叔,你只要查到他的行蹤就好,其他的事,我來。”許漢的語氣很冷,和上次幾乎天壤之別。
陳勇不知道許漢究竟經歷了些什麼,連忙說:“是這樣的,這個叫周默的人,半個小時前曾經出現在了火車站一次,他用身份證買了一張從李家河到流沙市的飛機票。”
“我查到訊息的時候,他已經自己開車離去了。想要攔住他,幾乎不太可能,他買的飛行航班是中午十二點三十。”
“我已經託人給你也順了一張!不過現在時間是十二點整,從這裡到李家河至少也要一個多小時。李家河那邊距離江城太遠,我的手暫時還插不到那邊去,恐怕時間上有些來不及。”陳勇一臉歉意地說。
李家河雖只是距離江城不遠的一個縣級市,卻是著名的旅遊城市,有自己獨立的高鐵系統和機場,周默會選擇從那裡坐飛機,許漢絲毫不意外。
自己在家裡耽擱了些時間,所以周默恐怕是早就預料好地要打一個時間差!
想到這裡,許漢的雙目莫名的就是一冷,心裡暗道:這吊墜之事,除了我們進了域外戰場的十個人外,誰也不知實情。但周默就能得到訊息……
總有些人,喜歡玩一玩牆頭草的手段啊!許漢心裡自語。
想了想,然後抬頭看向陳勇說:“既然時間上來不及,那就把飛機的航班給取下來!陳叔,麻煩你帶我去江城武道協會一趟。”
陳勇聽到這話,先是一愣,然後當即臉色大變:“許醫生,這航班系統目前直屬於聯邦武道協會,一般的武道協會高層,也會選擇此種辦法出行,這麼重大的事,除了武道協會高層親自發令,任何人都不能隨意插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