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劫峰地牢內,原本不該出現在此處的人此時卻是站在蔚遲遠他們面前。那雙冰冷的眼神看得人脊背發涼。
“吾想,你現在一定很好奇,明明已經派人來牽制吾了,為什麼吾還會出現在此?”
男子故作嘲諷道,顯然是對目前的局勢瞭如指掌。
“是啊,不過我大致也能猜到一些,你應該又在使用那些傀儡了吧。以蕭言爍他們的實力,雖說無法戰勝你,但也能起到牽制的作用。畢竟,這裡不是仙界,你身上存在限制,並非巔峰狀態。”
“確實如此,雖然時隔多年未見,但你還是很瞭解吾的作風。”
兩人這般聊著,這也讓地牢裡的其他人一陣莫名其妙。這兩個人互相認識,而且看樣子還很瞭解對方。
“行了,閒聊就到此為止吧。之前吾已經賣了你一個面子,現在,是你違約在先,你是知道吾的。對待失信者,吾不會留情。”
“嘖,麻煩了。”
事情確實如蔚遲遠所說,那男子輕易便將蔚遲遠等人制服。在絕對的實力面前,數量上的優勢根本就是空談,無用。
另一邊,蕭言爍三人也正在和一個白色盔甲的武士糾纏。那白色盔甲武士仔細觀察,便會發現跟之前襲擊羽洛的那個如出一轍。不僅僅攻勢強勁,防守方面也是難以突破。故此,蕭言爍他們反倒是被牽制在了蒼玄峰大殿前的廣場上。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必須儘快擊敗這個傀儡。”
因為煉器之學對傀儡之術也是略有所聞,薛聽寒輕易便識破了他們面前的這個白色盔甲武士是個傀儡。
“說的倒是容易,這傢伙的盔甲比那千年王八的殼還硬。”
百里澤空此時也是頭痛,自打來了蒼玄,就沒遇上什麼好事。
在二人交談之際,蕭言爍一直在觀察那個傀儡的行為。可以發現,那傀儡雖然防禦力很強,但每次揮舞長槍出招是他的肋下都會出現一絲不易覺察的破綻,一處不被盔甲覆蓋的死角。那裡,可能就是他的弱點。抱著試一試的態度,蕭言爍傳音將事情簡單告知了另外兩人。接著,在薛聽寒和百里澤空的配合和掩護之下,蕭言爍直接凝聚靈力,用劍刺向那死角處。結果就是,那傀儡不再動彈,彷彿雕像一般。
“成了,想不到這麼多年了,我們的默契還在啊。”
百里澤空笑著說著,心裡也小小得意了一番。這就是好兄弟之間的默契,即使兩人的隔閡沒有解開,但是那些年的生死與共,同甘共苦,又怎能輕易忘懷呢?
“馬馬虎虎,我去看看那傀儡,拆回去研究一下,或許對煉器有幫助。”
煉器狂魔,薛某人上線了。
正當所有人都以為事情已經結束,準備尋找這傀儡的主人時。那具傀儡,自爆了。沒錯,由於傀儡的製作材料大多數是玄鐵,所以爆炸後四濺而飛的鐵片成為了致命的暗器。因為事情發生的太快,三人都是措不及防,再加上爆炸造成的煙霧,有人,受傷了。
蕭言爍距離較遠,只是被劃破了點皮。最要命的是百里澤空,他的腹部被一塊手臂大的鐵片扎穿,鮮血自腹部流淌,整個衣服都被染紅了。至於為什麼不是距離最近的薛聽寒,那還是因為在薛聽寒走近那傀儡正準備研究,傀儡突然爆炸時。百里澤空直接衝了上去,把他推開,用身體護住了他。
“哎呀……疼,傷口這麼大,我可能要栽在這裡了。”
因為流血過多,此時的百里澤空已經是血色全無,那面色蒼白的臉至今還在逞強微笑著,顯然不想讓現在抱住他的人擔心。
“為什麼要這麼做?你明明可以躲開的。以你的速度和視力,明明可以……為什麼要衝上來?”
薛聽寒看到百里澤空如今這副模樣,也卸下了平時冷冰冰的偽裝。眼裡有淚水在打轉,但是卻在強忍著不哭出來。
薛聽寒能感覺到,百里澤空的生命力在快速流逝。那不是普通的鐵皮,而是上古玄鐵,對能量和生命力的吞噬能力都是極為霸道強勁的。更何況,這麼大一塊紮在腹部,還流了那麼多血。即便是大乘期修士,即便是比人類要強悍的妖族之軀,也幾乎不可能活下來了。
大乘期也只是凡人之軀啊,未渡劫飛昇,將身體錘鍊至極致,從而達成蛻變,便也不能算是刀槍不入。一旦受到了不可逆轉的重傷,那就是無解的局面。至少,在他們這些普通的修士眼中,事實就是如此。
“好了好了,我也知道……呃,我……命不久矣。真是的,我這……死的也太隨意,太……憋屈了。聽寒啊,我的老朋友,至少在我臨死之前,你……能不能原諒我啊?當年……的事,我確實是做錯了,我也真心悔改了,所以說……咳咳咳。”
話沒說完,一陣劇烈的咳嗽,百里澤空的口中吐出不少血。因為薛聽寒就在他身邊,所以那血也沾到了薛聽寒的衣服上。事實上,薛聽寒是有潔癖的,不允許任何髒東西沾染到自己身上。可眼下這種情況,不管是那腹部流出的血,還是咳嗽濺出的血,他都已經不在意了。因為他的一時好奇,害得他的老友生死一線。除了自責和惶恐,哪還有心思管別的。
“你別說話了,好好靜養,會沒事的。之前的那些事,都讓他過去吧,我原諒你了。所以,快點好起來,我還想著你和以前一樣和我吵嘴呢。沒你在的這些年來,雖然清靜不少,但也總感覺缺了點什麼。所以說,快點好起來吧,快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