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碧姬派人把貝莉婭接到了她的祖宅。
貝莉婭已經十多年沒見過自己的家了,再走進這座碩大的莊園時,眼淚簌簌而落。綺羅攔住了要下跪道謝的貝莉婭,道:“貝莉婭,能帶我們去你父母和你們姐妹倆曾經住過的地方看看嗎?”
貝莉婭擦了擦淚水,點了點頭。
貝莉婭父母和她們姐妹倆的房間都被封掉了,一直沒有使用,所以,還大體上保持著原狀。綺羅怕貝莉婭情緒太激動,就自己帶著幾個人過去看了。
貝莉婭父母的書房裡,掛著一家四口的畫像。畫像雖然有些糊了,但還是能看出來,貝莉婭和貝蒂長得都非常像她們那位美麗的媽媽。
貝莉婭和貝蒂的房間雖然已經積上了厚厚的一層灰,但是可以看出來,裡面的傢俱、寢具、裝飾都十分精美名貴。也難怪貝莉婭一直執著於復仇——一直過著富貴生活,突然父母雙亡被趕出家門,帶著幼小的貝蒂,不知道吃了多少苦頭。
那個時候貝蒂還太小了,若是她再大一點,說不定也會是另一個貝莉婭。
一直負責玫洛薇情報工作的風鳶帶著幾個人,對幾個房間進行了細細的查驗,把所有她們認為有意義的東西全部都挑了出來,送到了綺羅暫住的房間裡。
綺羅細細地翻了一遍材料,可是並沒有多少收穫。
貝莉婭問她:“綺羅王后,為什麼您一定認為‘女神’有恢復原狀的辦法呢?”
綺羅道:“你不是說過,亞人國王設宴邀請那些‘女神’後來又伏擊她們嗎?玫逸和我說過貝蒂女神化後的實力,傳說中的小獸之主根本就不是她的對手。這樣的‘女神’怎麼可能被伏擊而死?”
貝莉婭若有所思道:“是的……那個時候的女神,一定會有自由在‘女神’和‘惡魔’之間自由切換的辦法,只不過是後來慢慢失傳了。”
就在兩人談話時,守在門外的風鳶驚道:“琉璃大人,您怎麼來了?”
門外那個一臉溫柔的金髮亞人女子笑道:“我不是琉璃,是琉璃的媽媽琉茵,說起來也和這家原本的女主人琉璵有親緣關係。知道你們正在追查‘女神’的秘密,我就過來了。你們可能也知道了,我的女兒琉姬也是‘女神’。”
綺羅起身道:“原來是法務大臣的媽媽,快請進來吧。”
琉茵見到綺羅,就深深施了一禮:“玫洛薇王國的王后,感謝您和玫逸國王對小女琉璃照顧。琉璃和你們在一起,真的改變了很多,過去她很少聯絡我,去了玫洛薇後,居然給我寫了好多信。”
綺羅將一杯冒著熱氣的茶放在了琉茵面前,微笑道:“琉璃只是受了姐姐離世的刺激,變得有些沉默寡言罷了,其實內心非常溫柔善良體貼。她是玫洛薇王國的開國元老,我和玫逸都十分感謝她。”
“最近,她有一段時間沒寫信了,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了。”
綺羅道:“她最近應該是太忙了。玫逸去度假了,王宮幕僚長澤矜去精靈王國訪問去了,按照玫洛薇的規定,她現在臨時代理玫洛薇國王,每天有處理不完的事務。過段時間,應該就會寫信給您。您也可以隨時過去看她。”
琉茵聽到“代理玫洛薇國王”這幾個字時,懷疑是自己聽錯了。她還沒問,坐在一旁的貝莉婭驚道:“綺羅王后,您剛才說的是,讓琉璃大主教代理玫洛薇的國王?”
“是的。我一開始也覺得挺不可思議的,可是,實行下來效果也挺好的。澤矜代理過兩次,琉璃代理過兩次,做的都不錯。國王也沒什麼神秘的,琉璃就住在我們的王宮裡,天天和我們一起吃飯、散步、聊天,就跟家人一樣。”
琉茵的眼睛已經都快瞪出來了。
貝莉婭想到當時在北方戰場上對玫逸的心動不已,心中又泛起惆悵的感覺。她看了看自己的肚子,心道:孩子,等你出生了,我一定要把你送到玫洛薇去,過上與媽媽不一樣的生活。
想到這,她的心中又苦澀了起來。她是擊敗小獸之主的英雄,王國第二軍的副官,可是沒有貴族身份,依然不受待見。巨大的功勞在那些貴族的眼裡,不過是個武夫的理所當然。一氣之下辭職,加上因為貝蒂的事一直心情抑鬱,隨便和小酒館裡遇到的人春風一夜,就有了肚子裡的孩子。
若是我當時也跟著去玫洛薇,會變成什麼樣呢?
就在貝莉婭思緒萬千時,綺羅問:“伯母,我不想勾起您的傷心事,但是,為了避免以後再有可憐的女孩子像貝蒂和您女兒那樣,我還是想問您一些關於‘女神’的問題,可以嗎?”
琉茵放下了手中的玻璃杯,輕聲道:“王后,我會說出我知道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