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隆!”
窗外暴雨如盆,雷霆震耳。
蘇漾站在一樓樓梯口,右臉頰浮腫,上面清晰可辨的掌印裡摻雜著絲絲血跡。
剛剛從二樓被蘇志軍一腳踹下來,她的後腦勺直接撞到了樓梯木樁,現在她整個人都是暈乎乎的狀態。
可等她緩慢爬起後,仍然面無表情而又倔強的站在那裡,似是外面不懼狂風暴雨的電線杆。
沉重焦灼的拖鞋聲從上到下,在距離她三層樓梯前停下。
“你這個白眼狼,我供你吃供你穿,你就是這麼報答我的?”
在十分鐘前,八歲的弟弟高燒不退,蘇漾打電話喊回蘇志軍和餘小琴。
沒想到的是,先回來的竟是落在她臉上的一巴掌。
“你說你是不是故意的,你是不是就盼著你弟弟死!”
蘇志軍雙目圓瞪,胸口此起彼伏的火氣將他身上濃厚的煙味放大數倍。
“難道他生病也要怪我嗎?”
“啪!”
一個重重的巴掌再次順著剛剛的那半張臉揮了下來。
蘇漾吃不消,身子也晃了晃,嘴角直接冒出血珠來。
腥甜的氣息在齒間醞釀,帶著某種絕望。
蘇漾肩膀輕顫,這些年在這個家裡的隱忍瞬間如同崩塌的堤壩,所有的委屈湧上心頭直至巔峰。
此刻她再無懼意,回憶如同緩慢播放的電影膠片,一幀一幀在腦海裡將記憶拉長。
在這個家裡,她永遠沒有選擇的權利,所有好的東西都要先緊著弟弟,甚至連早上兩個雞蛋都沒有她的份。
蘇皓在學校打架,餘小琴回來責怪她沒有照顧好弟弟。
蘇皓學腳踏車摔倒,餘小琴卻罵蘇漾的女式腳踏車被她騎壞才會如此。
蘇皓偷偷給蘇漾糖果,餘小琴卻覺得是蘇漾慫恿。
……
好像一切的一切,她是禍害的源頭。
“既然你們覺得我不配活在這個世界上,為什麼還要生下我!”
蘇漾眼窩發紅,壓抑了十八年的委屈終於爆發。
“你以為你算個什麼東西,你是我生的我養的,還敢來指責我!”
餘小琴聲音一下子提高了幾十個分貝。
“就憑你是我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