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脆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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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棺所在的墓室中,幾人均感到地面越來越熱,間有隱隱約約的震動在其中,哪還猜不到下面肯定出了什麼事。
霍清源脫口而出那句“山要炸了”之後,自覺未免有些烏鴉嘴,擺手道:“當我沒說。”
孟君山皺眉:“不太對勁。”
“是不對勁,自從進這鬼地方以來就沒有哪裡對勁過……”霍清源嘟囔道。
金砂劍留下的傷處頗為特異,哪怕用了靈藥,這會他腰間還是隱隱有血滲出。他不顧這些,跳進石棺中察看,卻怎麼也找不出門道。
戴晟已經是這半死不活的樣子,解開陣法就別想了,何況他帶的那隻金砂面具臨陣反咬他一口,說不定一開始就沒打算給他們開門。
霍清源不自覺地咬著嘴唇,倘若謝真在此,一眼就能看得出他腦子裡多半在轉什麼鬼主意。他伸手丈量棺底的石板,已經能感到那裡燙得厲害。
孟君山正用銅鏡照著石壁察看,餘光掃到,不禁問霍清源:“你看出什麼了?”
霍清源已經將摺扇抽到手中,笑道:“都來到這裡了,眼看這處遺跡裡壓根沒什麼東西,秘密想必就在下面。你們就不想知道,底下到底有什麼玄機麼?”
“你怎麼進去?”孟君山沒好氣地說。
霍清源一指棺底:“這陣法我雖看不懂,卻感覺到它有些松動……”
狐妖在旁邊隨口說:“即使如此,打碎那塊石板也於事無補。”
孟君山也道:“不要輕舉妄動。”
“怎麼,”霍清源看看他,又看看狐妖,抱起手臂道:“兩位這會也如此同心協力?”
狐妖輕笑一聲,並不答他。孟君山眼風也不往旁邊飄一下,正色道:“不為其他,只是兇險難料。”
“孟師兄可從來不是畏難不前的性子。”霍清源道,“下去那兩個修士,不論是不是妖族,孟師兄你其實是認得的吧?”
孟君山暗嘆一聲,就知道霍清源遲早要起疑心。非要說的話,他多少也是因為謝真在此,因而才不太擔憂。哪怕謝真複生以來,沒有半點要回仙門的意思,他始終還是相信這個昔年好友,身在何處都壓得住陣腳。
然而仙門眾議在即,原本應當在王庭的長明與他現身此處究竟為何,依然如同霧裡看花,叫他想不分明。
照孟君山的想法,他們從這裡下去,遲早也會原路返回。若能借機與他們談上一談,那就再好不過。不過,這會旁邊不但有霍清源,還有一個捉摸不透的靜流主將,著實增添了許多變數。
“他們是什麼來歷?”霍清源猶自追問,“莫非是昭雲部?還是王庭使者?總不可能是靜流部……”
聞人郴忍不住插口:“少來,毓秀又不像你們,從來都與妖族不來往的!”
“那是當然,貴派一向門規森嚴。”霍清源彬彬有禮道,“不過孟師兄行遊天下,有一二故交,也不稀奇。”
聞人郴知道大師兄在外還有一段……可能不止一段的舊事,也沒法理直氣壯起來了。這時,在一旁事不關己的狐妖伸手將城主抱起,聞人郴立刻攔道:“你做什麼!”
狐妖道:“此間已經沒有她的事情了,我要將她送回逢水城去,就此別過。”
霍清源奇道:“你還真是她的侍女不成?”
方才那一番交手,他早就認定這狐妖只是潛藏在城主府伺機而動,與城主並無香火之情,也管不上她死活。狐妖輕描淡寫道:“是或不是,又有什麼幹系。我帶她進來,也要帶她回去,不勞費心。”
霍清源神色間不大相信,心道你不會是另有什麼圖謀吧。狐妖卻似看透他所思所想,輕嗤一聲:“仙門中人言出重諾,倒也不必以為旁人全都心懷鬼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