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這樣,靜謐無聲地看著自己。
要不是那副無框眼鏡總是折射出冰冷的光斑,溫辭書就要以為他是在直勾勾地引誘自己犯罪。
他纖細的長指下意識地握緊了被子,受不了地再次垂下眼睫:“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希望你健康。我們……我們可以一起看著一鳴長大成人,甚至結婚。”
這是第一次,薄聽淵聽他說這些話,也是他心裡的話。
他落在一側的手掌正準備搭上溫辭書的薄肩時,卻見他忽然盯著自己的脖頸。
溫辭書的視線帶著幾分好奇地看著他睡衣衣襟下方,若隱若現的項鏈。
鉑金材質的鏈子,被衣服藏得很好。
或者說,是薄聽淵總是將睡衣穿得極為板正,以至於溫辭書以前沒注意過他居然戴了項鏈。
鏈子是自然垂落,下面應該還有一個掛墜。
鬼使神差的,溫辭書想到那枚“消失的婚戒”,本能地伸出手試圖去扒開睡衣試圖看個分明。
但抬起的手腕一熱,被寬大的手掌包裹住。
溫辭書回神,才意識到自己在幹嘛。
不會被誤會是要扒他衣服吧?
“額。”
薄聽淵極為自然地握住他的手腕將手放進被子裡,再往後退開,把被子拉上來蓋好:“早點睡。”
溫辭書心道,這啞巴其實會說話,比方剛才“喝酒”的事情。
可能需要別人問?
他靠在枕頭上,仰頭看著站起身準備回房間的男人,開門見山:“你有沒有見過我的婚戒?”
說完,他清晰地看到薄聽淵的鏡片微微閃爍過一個光點。
他篤定,薄聽淵一定知道婚戒在哪裡。
微微上挑的丹鳳眼充滿期待地等他開口。
“沒有。”
薄聽淵像往常那樣整理好被子,神色平淡,“我去休息了。晚安。”
溫辭書:你還能選擇性啞巴是吧?!
但等高大的背影往屏風走去,走進那件禁地般的臥房時,不知怎的,他快速地說一句:“我剛才不是嫌你有酒味。”
聲音輕飄飄的,絨毛般軟乎。
像是一團雲,在湖面上投下一個圓乎乎的影。
“嗯。”
薄聽淵腳步一頓,正要回味這團雲的柔軟可愛之處,就聽見大門外的小動靜。
“篤篤~篤篤~”
富有節奏感的輕快敲門聲。
來自於誰,不言而喻。
薄聽淵轉而走過去開門:“一鳴?”
“大爸爸!”薄一鳴小心翼翼地舉著託盤,上面有一瓷碗的熱湯藥和一小盅的桂花蜂蜜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