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19. 願與愁
逐時正式成立已經四個多月，一切按部就班發展，方繹日程也慢下腳步，正常了許多。
臨近年底，方繹收到一個意料之外的訊息。
那時他正在和李舜一起在車裡，目的地是李舜老東家龍柏基金的年會，臨近晚高峰，車堵在延安高架上已經好一會兒。李舜一點時間都不浪費，抓緊時間打工作電話。
方繹不喜歡堵車，但也沒辦法，只能偶爾刷刷手機，對著高架旁的建築和天空望會兒呆。然後他手機響了，他劃開是尹晟發來的的語音通話，他有些意外，接了起來。
尹晟和他互道了聲好，還是一樣的，又沒有過多的寒暄，便開門見山道：“你之前拜託我的事有點眉目了。”
方繹一愣，問道：“怎麼說？”
“是這樣的，我最近剛驗證了一個事兒，感覺可以跟你說說。這事兒我之前就聽過，說是藺驍給丁栩可遞過本子，就是他之前導的《群狼星》，不知道你看過沒有，”他直接跳過讓方繹回答的間隙，“然後丁栩可給拒了。我當時沒信，以為是他粉絲編出來吹的，蹭的，你懂吧？粉絲確實會幹這種事。主要是他就基本沒拍過電影，藺驍這麼大導邀他這事兒聽著就離譜。幾個月前跟你見面以後，我又回想起來，不過一直沒找到合適的人打聽，直到昨天機緣巧合我見到藺驍身邊的知情人了，跟我說還真有這回事，確實是最後丁栩可說不演的。那這麼看藺驍和他可能還真有我們不知道的關系。”
尹晟講了一長串話，方繹坐的車只開動了三百米，路是堵的，他的心倒是被捅了個口子。他一時語塞，只含糊地應了一聲。
尹晟繼續說道：“哦對，後來我找人找著《鑰匙孔》那部片的資源了。小阿鳴那個形象，嘿，真的挺像丁栩可的，我認可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我有預設印象。不過如果真的是他，那也是男大十八變。”
尹晟又補了一句：“他演的劇情確實百分百純潔，我錯怪你了，向你道歉。”
方繹這才笑笑：“沒有的事，”他緩了緩呼吸，車在緩慢移動後一個急停，他認真語氣，說道，“我還得謝謝你呢。”
“我也沒幫什麼實在忙，辦事效率也太低哈哈，這都過去大半年了，主要之前都沒什麼切實的線索，也不能瞎答複你。”
“本來也沒有報太大希望的事，謝謝你還一直記著。”
“別太客氣了。”尹晟突然話鋒一轉，問道，“所以都這麼久了，你和丁栩可肯定見過面了吧，重新認識得怎麼樣了？”
被問到這個，方繹簡直啞然失笑，尹晟問的是個程度，他大可以不說得太具體，最後他如實打分：“剛50吧。”
其實是一句廢話，不過尹晟也很瞭解方繹的說話方式，笑著回應：“那我祝你盡快完成後50。”
這句話竟聽得方繹一陣悵然，他停頓了一下，再次表達謝意掛了電話。
李舜還在講電話，越說興致越高，方繹別過頭去，旁邊車道車輛的紅色尾燈照映著他的臉。
阿鳴就是丁栩可。阿鳴就是丁栩可。阿鳴就是丁栩可。
方繹腦子裡反複回響著這句話，有轟隆隆的震動聲，車尾燈閃爍，和他腦海的震波同一個節奏。從十年前在午後第一次見到丁栩可的下午，他心裡升起的飄渺疑影，到現在有了一個接近篤定的答案，可是他和丁栩可的關繫有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他開啟手機，看了眼微信裡丁栩可的對話方塊，在首頁一個很靠前的位置，他們幾小時前剛說過話，他拇指懸停了一會兒，最後沒有點開。
因為堵車耽誤了點時間，方繹他們到的時候已經錯過了紅毯，便直接進門按邀請函上的座位安排入席。
香格裡拉酒店的大宴會廳能容納近三十個圓桌，其他人也剛落座不久，昏暗中人聲、衣物窸窣聲、玻璃碰撞聲此起彼伏。
方繹和李舜的位子自然挨在一起，落座以後李舜突然朝著主桌方向發出一聲低調的驚呼：“o，居然是真的！”
“什麼真的？”方繹整理餐巾，問道。
他們坐在龍柏校友嘉賓桌，離主桌有二三十米的距離，場內燈光已經調暗，並看不真切。不過當方繹順著李舜的眼神往同一方向望去的時候，發現同樣這麼做的人大有人在。
“老朱真和女明星在一起了，還給請到這兒來了，“李舜目光炯炯示意他，”坐在他旁邊的就是。”
老朱年紀並不老，三十五六歲，是龍柏一名資深合夥人，前幾年離的婚，此後方繹並沒聽說過他有什麼高調的感情經歷，想不到竟然一鳴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