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連晚飯也來不及不吃,柳紅嫣便帶著白仙塵離了村子,當天夜深人靜,白府一家人便圍在一起繼續商議分家事宜。
“我不同意!”白三爺、白四爺漲紅了臉孔據理力爭:“憑什麼我們一分錢也沒有?白家發展到今天我們也曾出人出力,憑什麼說得咱們是光吃不幹的蛀蟲一樣?!”
白夫人一言不發垂目望著桌面,任由對桌白家兄弟你一言我一語的為自己開脫,白四爺轉向一旁白二爺,大聲道:“二哥!你來說句公道話,我知道你白天那些話不過是說給鄉親、說個姓柳的聽的,白家是我們兄弟的白家,怎能讓給這個不守婦道的寡婦!”
“閉嘴!”白二爺恨鐵不成鋼道:“既然大哥遺囑裡說的清楚,咱們讓出來就讓出來,大丈夫生於天地間,總不會離了大哥的産業就得餓死。”
“二哥你瘋了麼!”白三爺是真的想不明白了,先前遺囑好好的怎就成了假的?大哥的日記又為何會在白福身上?這怎麼看都是柳紅嫣那女人在搗鬼,偏偏白二爺就是個缺心眼!
“二哥!”白三爺勸道:“這事再明白沒有了,照我看來,大哥死的時候多半是沒時間立遺囑的,第一份遺囑肯定是假的,那本日記的筆跡我也看過了,雖極力模仿了大哥的書信,但總覺得不太對勁,加之出現的突兀定然也是偽造的,為何你卻看不出來?”
“我替大哥管理賬房,與大哥多有書信往來,你們卻說我看錯了?”白二爺冷笑:“到底是誰昧了良心自己清楚!”
“二哥啊!”白三爺憋紅了臉孔,急中生智道:“這兩份信件都是白福帶來的,你將人提上來問一問不就清楚了!”
“人已經死了。”白二爺淡淡道。
白三爺一驚,立刻去看白夫人,白二爺又道:“是柳女俠盛怒之下讓人做的,和大嫂沒關系。”
白三爺霎時只覺背脊一陣冰冷,不對,不對,這事怎麼想都不對勁——截然不同的白二爺的態度,白仙塵身份的塵埃落定,整個白家在應對時的步步退讓,順理成章的像是與那姓柳的女人一搭一唱,演了好大一出戲。
一搭一唱?演戲?演給誰看?給他與老四?還是給鄉親父老?但那又有什麼意義?
白四爺拍案而起,指著白夫人道:“這些事一定是這女人弄出來的!我看到過她和人偷情!”
在座眾人俱是一驚,就連一直默不作聲的白夫人也都立時抬起了腦袋,雙方一時顯得有些劍拔弩張。
“偷情?”白二爺低笑一聲似乎不信。
白四爺像是要叫全府上下都知曉般大聲道:“那日我醉酒晚歸,走的是白府後門親眼所見,就在後花園中!那個男人——呵呵,我看倒和白福有幾分相似。”
“夠了!”白二爺一改平日敦厚模樣,此時表情看來極為陰鷙:“你們真是好樣的,什麼鬼話都說得出來。”
“到底是誰心裡有鬼自己清楚!”
眼看自家人都快動起手來,白夫人突兀開口道:“你們有沒有聽到什麼動靜?”
三個老爺們保持著滿臉怒容,瞪視向白夫人,卻也側耳傾聽室外動靜,外頭分明很安靜。
“呵,大嫂這就開始疑神疑鬼了嗎?”白四爺面露譏諷,還想再說什麼,一陣緩慢的腳步聲由遠及近靠近了他們所在的屋舍。
今天發生的一切都太過古怪,白三爺莫名覺得心頭發慌像是早早預知了一些不好事情即將發生,語氣中也不覺透出了幾分驚慌:“那些看家護院的奴才呢?究竟是誰……誰在外面?”
腳步聲不慌不忙已經到房門口,隨著一聲“吱嘎”,屋門被人推開,幽暗火光中露出了一張陰森男人的笑臉,嚇得白四爺大叫一聲“媽呀”,反倒是白二爺一眼將人認了出來,雖面色不好卻依然擠出笑容起身拱手相迎:“這位不是柳女俠身旁的英雄好漢嗎,這麼晚了折返回來可是柳女俠有別的吩咐?”
男人朝白二爺拱了拱手,臉上分明笑容可掬,語氣卻冷絲絲的:“不敢,柳姑娘請在下向白二爺道謝,若非白二爺鼎力相助,事情可不會那麼順遂。”
白二爺臉上立刻一陣青紅尷尬不已,白三爺原本理不清的頭緒豁然清晰,拍桌怒道:“二哥!你竟夥同外人欺辱自家人?!”
白二爺回頭看了眼白三爺,正氣的面容一派陰森,端坐著的白夫人皺緊眉頭,語氣不善道:“各取所需而已,該演的戲我們也都戲了,她姓柳的還想怎麼樣?”
聞聽此言,白三爺面容更是驚駭,怔怔望著白夫人與白二爺渾身都在打顫。
男人笑道:“夫人說的是,但柳小姐思來想去總覺得還有一事未了,希望你們可以再幫一個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