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信封
“你怎麼現在過來了?”唐鳴珂唇色蒼白,在胸膛瘋狂鼓動的心髒給他的眉宇增添了些病懨。
紀翡搬著盆花過來,放在唐鳴珂病床頭,“辰辰種的。”
花枝舒展,葉子嫩綠,花色的花苞緊緊攏著,像一位羞澀的少女。
“他現在在哪兒?”唐鳴珂問完有些後悔,他現在的身體情況知道了又能怎麼樣?
紀翡搖頭,“別擔心,他沒事。”
唐鳴珂安下心般,轉頭靜靜注視著那盆花,似乎要從它身上找尋什麼。
紀翡比一直待在唐鳴珂訊息靈通得多,溫辰嶼如今被萊佐莉家族的人帶走生死不明,他自從上次被樊令的人襲擊後,紀家謊稱他昏迷不醒實則把他隔絕起來。
這次還是藉著看唐鳴珂的機會有了喘息的機會。
紀翡可以什麼都不在乎,可他放不下溫辰嶼,也無法對唐鳴珂置之不理。
“鳴珂”,紀翡想讓他放下溫辰嶼,起碼他放棄自己的緣由不能是因為溫辰嶼,“辰辰給你投資的十個億是想救你,你當初研究新藥不也是想要活下來麼。”
唐鳴珂伸手碰了下葉子,粗糙的邊緣劃過指腹帶來輕微的刺痛,“哥,那十個億裡面是不是有樊令的手筆。”
他們以為溫辰嶼是被迫的,是容家送給樊令的,其實樊令跟溫辰嶼的關系比他們想象得要複雜得多。
唐鳴珂在紀翡的沉默中知道了什麼,“他跟辰辰訂婚了,他這樣做也無可厚非。”
說到底,他只是個前男友而已,甚至這個名分都來得不光彩。
倘若他之前還不死心,但是面對真正名正言順的樊令,唐鳴珂不可避免地感到嫉妒。
“我不會死的”,唐鳴珂很慘淡地笑了下,“他會愧疚,他總是把不是自己的責任攬到自己身上,我不想讓他平白多份負累。”
紀翡說不出的酸澀,不是他的錯也不是唐鳴珂的錯更與溫辰嶼無關,可偏偏是他們來承擔不屬於自己的痛苦。
紀翡看了眼表,八點了。
紀翡將床頭的那盆花往唐鳴珂那邊挪了挪,“辰辰送給你的。”
“叫月見草。”
唐鳴珂知道這種花,遲疑地拍拍手掌,花苞隨著掌聲顫動著綻開。
唐鳴珂捂住眼睛,淚水從指縫裡滲出來。
“哥,他想讓我活著的”,唐鳴珂突然哽咽,這一刻他才感到真切的痛苦。
溫辰嶼要是在這裡肯定會笑吟吟告訴他,小唐弟弟,你看你給自己鼓掌,花兒都會為你盛開。
“騙子”,這花八點就會開花,鼓掌盛開不過是卡時間點,哄小孩兒的把戲。
“就這樣吧,鳴珂”,是在勸他也是在勸自己,“辰辰不會跟我們任何一個人在一起的。”
顏知韞是溫辰嶼這輩子的痛,他陷在顏知韞死亡的低潮情緒裡,他不是無法抽離。
恰恰相反的是,顏知韞死亡這件事對溫辰嶼最大的傷害,是這種影響並不會隨著時間的推移而消失,反而會形成一個惡夢。
甚至於會在他高興的時候,猛然想起,如同後腦勺被猝不及防砸到悶棍。
紀翡竭力不去讓自己出現在溫辰嶼面前。
溫辰嶼遇見他們每個人,都會讓他想起顏知韞的死跟他們有或多或少的關系,迴圈往複地陷入泥沼,他最好脫離這種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