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醉酒
溫辰嶼約了幾個投資商吃飯,準備拉幾筆投資擴大芷蘿生産規模,以此增加爭取跟紀氏生物科技合作的籌碼。
投資沒談完,酒過三巡,溫辰嶼喝得腦子發飄。
“抱歉,失陪一下”,溫辰嶼起身,纖細的手指撐在桌面,粉潤的指甲因為受力過大暈染成稠醴的脂紅,彷彿指尖都氤氳出醉酒的糜態。
三三兩兩的老總七手八腳地攙扶著溫辰嶼,醉醺醺地獻殷勤,“辰嶼少爺年少有為,年少有為……”
溫辰嶼揮散了眾人,腿腳發軟地朝著衛生間走去。
富麗堂皇的酒店就連衛生間也是冰冷奢華的,溫辰嶼倚靠在牆上,閉著眼喘息,殘存的酒精侵蝕神經,思緒也跟著滯緩。
溫辰嶼摸索出煙盒,仰頭往嘴裡塞了根細煙,舌尖抵著苦澀的過濾嘴,尼古丁從煙絲往深處湧入,舌根都是麻的。
白巧克力勾兌著薄荷香,複雜幽遠的味道已經根植在溫辰嶼的記憶中,只要他點燃打火機,便可輕易嗅聞。
可溫辰嶼手是抖的,被酒精麻痺的神經元,讓他做不出精準的動作。
打火機騰躍的火苗一而再再而三擦過煙絲,溫辰嶼也起了怒。
尤其是再一次的堪堪成功,火苗卻被偶然經過的人帶來的風撲滅。
“喂,你弄滅了我的火”,溫辰嶼眯起眼,態度傲慢地盯著在不遠處洗手臺洗手的男人,“過來給我點煙。”
立在洗手臺前的男人置若罔聞,涓涓細流沖刷著頎長的指骨,黛青色筋絡浮起,如同玉石上的翠裂。
男人不緊不慢地抽出紙巾拭淨手指招惹的水珠,掌心攥握,將廢紙巾投進垃圾箱。
“爛人”,男人視若無睹地經過溫辰嶼身邊,煊赫門後調的梅子香夾雜著辛辣的烈酒在空氣中交融,過於沖突的刺激性氣味讓男人蹙眉鄙嘲。
遲鈍的溫辰嶼努力連線延緩的聽覺,微微偏頭。
冷熾的燈光灑在溫辰嶼釉白的臉上顯出瓷質的涼寒,偏偏頰中那顆紅痣昳麗得晃眼,無端生媚。
溫辰嶼細白的指尖捏著細煙,勁瘦的腕骨被大小不一的珍珠手鏈圈著,瑩潤的珠色柔暈,淺淺凸起的筋骨都顯得秀韌。
“煙、酒都不能自控的爛人。”
生怕溫辰嶼聽不清似的,男人又沉聲褻慢地重複一遍。
語氣中夷然不屑的態度,使溫辰嶼似有所感微微抬眸,張揚的銀白發色突兀地闖入溫辰嶼視野。
溫辰嶼重重吸了口嘴裡含著的香煙,漫不經心啟唇,將飄渺的煙霧吐在男人臉上,大著舌頭笑道:“我以為誰在說話,原來是頭小白熊。”
輕慢的語氣激怒了男人,不入流的內容讓溫辰嶼這張漂亮的臉顯得面目可憎。
溫辰嶼沒等來男人暴怒的發作,卻聽見另外一道訝異卻熟悉的聲線,“辰辰,好巧。”
小白熊在來人懇切的暗示中,收斂起脾氣恨恨離開,溫辰嶼面前被一個俊秀的青年取而代之。
溫辰嶼遊離的視線還未定格在青年的容貌上,軟紅的唇瓣就含混地念出來人的名字,“容羿。”
“冤家路窄啊…”溫辰嶼輕嘆道。
容羿彷彿沒聽到,熱切地給予關心,“辰辰,煙抽多了不好。”
溫辰嶼指尖陡然落空,剩下的大半煙蒂被容羿抽走熄滅。
溫辰嶼倒也沒生氣,莫名感慨,“你真是不見外。”
“我們是兄弟嘛”,容羿說得輕松,彷彿他真那麼以為。
溫辰嶼勾起唇角,重新閉上眼緩解那股沖上頭的酒氣。
容羿靜靜地陪溫辰嶼待了會兒,目光放遠,瞧著匆匆趕來的人,朝著溫辰嶼低語,“接你的人來了。”
溫辰嶼沒聽到一樣紋絲不動,只不過頃刻之間就被納入裹挾著秋夜涼氣的懷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