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開始縣城裡的大戶還頗為樂意,而且他們也是藉著賑災的名義收購糧食,甚至還有不少心善的老爺願意半價賣糧。
可不曾想這群人收購了糧食之後,根本沒有去賑災,反而是坐等瘟疫興起,緊接著便哄抬手中糧價。
現在去飯館吃頓飯,都要花個上百兩銀子,這一群狗官買了大戶的糧食不說,還要再回過頭來將大戶手裡的錢也都坑過來。
而風起只是隨口一問,也只是心中好奇罷了,對這些事情也並不太感興趣。
可不曾想這陳財主說起來卻是義憤填膺,頓足捶胸,唾沫星子橫飛的跟風起講述了自己的悲慘遭遇。
得虧自己明智,並沒有賣多少糧食出去,而且也得虧他陳家,家境殷實,囤了不少糧食。
這才不至於像其他的那些大戶一樣,糧食被人買光,又反過來高價賣給他們。
“好啦好啦,不要再廢話了,我有更重要的事情問你,我怎麼聽說這次鬧災買賣孩童的事情特別嚴重,甚至還有個大戶出上百兩的銀子,買賣孩童?”
陳財主聽風起這麼問,也有些疑惑,“就是啊,你說今年也奇怪,怎麼會有那麼多人販子。而且你說的應該是南法縣的許一石,他家裡買了一堆孩子,還最高給到五百兩銀子買了一個小姑娘,也不知道是怎麼想的”
“他這麼幹,就沒人管嗎?”
“唉,人家是發善心,他許家本就一脈單傳到了他這一輩,無兒無女。而且他買來那些孩子都在他的大庭院裡寄養著,有吃有喝,為的就是讓這群孩子能夠度過災年。這也算是積德行善了,官府剛開始好像也出面查問過,後來也就不管了。不過說來也奇怪,這許一石平日裡也不是什麼善男信女,這次遭災彷彿是著了什麼魔似的,幾乎快散盡家財了。”
風起聽後,點了點頭,緊接著又看向陳財主笑了笑,“好,別的就不提了,你從明天開始去城外面施粥,一日兩次。每隔三天給每個災民,發兩個饅頭或者發一張餅”
陳財主聽了,瞪大了眼珠子,不可思議的看著風起,“你說什麼?讓我去給那些災民發糧食,還發饅頭?”
“怎麼了?”
“你有毛病吧,你見過誰家賑災發饅頭的?城外那麼多災民,按照你這個發法,我能撐幾天?要不了多久我就該上街討飯去了”
風起聽他這麼說,突然換了副面孔,冷笑了兩聲看著他,“自打到這兒來以後,我還沒殺過人呢,讓你去賑災,也是讓你積德行善,你陳家藏的糧食可不少吧?城外那些災民,可都餓的走不動道了,你於心何忍?”
“你怎麼不去發糧食,我辛辛苦苦攢下來這麼些家底兒,容易嗎?先是被官府敲詐就不說了,到現在連你們那些綠林強盜也要來……”
陳財主話還沒說完,風起的刀已經架在了他脖子上。
這血月刀傳來的冰冷觸感,讓陳財主一時之間也回過神來。
這平日裡一毛不拔的鐵公雞,一聽風起讓他去賑災,還是這麼個賑法,頓時就炸了鍋。
不過看著風起的眼神,再扭頭看看脖子上這把血紅的短刀,陳財主一時之間也是嚇出了一身冷汗。
“好漢,好漢,有話好好說,好商量好商量。你先把這刀……”
陳財主說著,伸手便要去推開風起的刀。
風起順勢將刀又抵在他的脖子上,陳財主嚇得一個激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