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大恆拍了拍廖旭東的肩膀,輕聲說:“有戰爭,就會有犧牲。”
廖旭東眼裡的殺意漸漸消退,臉上泛起哀傷:“活生生的人,兩個小時前大家還在一起吃饅頭……”
孫大恆嘆息一聲,轉移話題:“阿東,我剛剛發現,你對工事佈局好像不是很熟悉?按理說你也是修築隊的人,應該對工事更瞭解才對?你剛剛抱著廣軒是想帶他回後方救治吧?”
副班長王深帶著感激的情緒說:“頭兒,阿東不是想往後,他抱起廣軒的時候就已經發現廣軒不行了,哎……阿東,要不是你,今天大家全都會沒命。”
廖旭東搖了搖頭:“班長,副班長,我剛剛看出來了,我們跟修羅族有太大的差距,哪怕在工事的保護下,想殺他們,依然十分困難,我之所以要參軍,也是因為我知道我手中有刀的時候,個人能爆發出不一樣的潛能,從小就是,但剛開始我也不知道我能不能斬殺修羅族,廣軒的死刺激了我上去試試!”
“恩,有潛能就好,你受傷不重,待會兒再用黃泥把身上裹一遍,刀上也裹好,這黃泥一旦凝固,對修羅族有特殊的防禦作用,如果你覺得還有餘力,班副,你們先回,我帶阿東去其他戰場。”
廖旭東點頭。
王深上前對廖旭東點頭說道:“好樣的,不過還是要注意安全,黃泥一旦脫落,迅速撤退,修羅族人的攻擊,不是我們可以抵擋的。”
說完,王深帶著其他兩人轉身離去。
“班長,你告訴我方向,我自己過去,你受傷也不輕,別跟我一起去了。”
孫大恆此刻軍裝露出,只是被鮮血沾滿,身上幾道口子還在流淌鮮血:“你是新兵,我不去,你自己一個人,對工事又不熟悉,隨時可能陷入修羅族的包圍……”
正在此時,號聲響起。
“唔……撤退!”孫大恆毫不猶豫,轉身就走,同時嘴裡呼喊:“阿東,跟我一起!”
廖旭東也不耽擱,跟在孫大恆身邊,彎著腰在黃泥工事裡左右穿行。
幾分鐘後,廖旭東就發現,無數的人族士兵帶傷的,流血的,斷胳膊斷腿的全在往一個方向撤退。
不遠處一名傷兵胳膊上還在流血,一瘸一拐,走得特別慢。
廖旭東二話不說,幾步躍上前去,蹲在傷兵面前,背朝傷兵大喊:“上來!”
“謝謝!”傷兵也不矯情,趴在廖旭東背上。
孫大恆停步看見,眼裡透出讚許,對揹著傷員的廖旭東連連招手:“走這邊!”
揹負著傷員前行,廖旭東才發現,系統對他身體的體力和耐力並沒有加成作用,只跑了十幾秒,他就感覺胸腔中的肺快要炸裂,呼吸急促不已,原本受傷的傷口更是有龜裂,血也流了出來。
孫大恆的腳步放緩,在一旁扶著廖旭東:“讓我來。”
廖旭東一看孫大恆滿身是血,好幾處刀口深可見骨,沒喊疼痛也就罷了,再讓他背傷員那鐵定是要他的命。
搖頭後廖旭東將傷員在背部往上挪了挪,咬牙搖頭,邁步向前。
孫大恆明顯也知道自己的情況,並沒有強行下達命令。
撤退路線上的人越來越多,傷員也同比例增多了許多。
幾十步外,張營長的身影出現在人群之中,此刻他渾身浴血,俯身小跑幾步,又會停下身子,直立起身,回頭不斷張望,同時揮刀呼喊:“快,後面的跟上,向戰地醫院方向撤離。”
旗語兵跟著張營長,走走停停,不停揮動著旗語。
廖旭東看不懂旗語,但他心底奇怪,哪怕氣喘吁吁,也忍不住開口詢問:“班長,戰地醫院還有我們那麼多傷員……”
張大恆一手扶著廖旭東背上的傷員,不時的看向旗語兵,當即解釋:“放心,戰地醫院的醫護人員、修築隊傷員以及我們的傷員早就在兩個班的護送下向後方撤退了,我們現在就是要趕到戰地醫院,借醫院外圍更完備的工事與修羅族周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