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太學唸書的那會只覺得你有一身好功夫,其實那個時候連那些尚武的鮮卑之弟各個都敬畏你,這次你在隋州任職,咱才真正領教到了仁兄的智慧才能,仁兄將來前程無量發達了可不要忘記昔日的同窗好友啊。”
“你說這話真讓咱不敢當。”
楊堅把剛斟滿的一杯酒一次幹了然後說。
“你可知咱是咋到隋州來的?”
“是聖上欽點的嘞。”
“非也,咱到隋州是聖上在咱的一再哀求下才不得以做出的決定。”
接著楊堅把幾次遭宇文護猜忌差一點就送命的事藉著酒勁吐露出來並且說。
“你難道一點都看不出此次欽差三下隋州不明擺著就是衝著咱楊堅來的嗎,只是事情最後的發展脈絡併為大總宰所願,咱才又逃過一劫,這麼一來大總宰說不定會更對咱恨之入骨,你想想咱還敢奢望今後仕途一番豐順麼?不瞞你說咱這次回到京師只不過是為了借為父親伺疾徹底脫官場罷了,最後能否躲得過宇文護的關照還尚未可知呢。”
一陣沉默過後龐晃拍拍楊堅的肩膀道。
“人的一生長著呢,你才30出頭,我相信不出幾年就會讓你見證一個煥然一新的朝廷風化,咱誰不知母生父養的?我也不願看到朝廷背後的腐化,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嘞,有些話敢說,卻也不能說,說不定你能躲過一劫,時來運轉呢。”
第二天楊堅和龐晃在襄州作別初秋的驕陽依然似火一般的熱辣楊堅回京時的隊伍只好早早的起身趕路。
中午找個地方隨便用餐以後歇息幾個時辰等到日頭偏西之後再趕一陣子路直到天黑再投宿旅店。
回京隊伍不湊巧走到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地方就自己動手造飯撐帳篷歇息一群人全是身經百戰的老兵對此刻的境遇皆習以為常。
第二天因為途中有一輛輜重車出現故障修車耽誤了啟程的時間當薄霧來臨之際隊伍也恰好走到一個荒無人煙的村落旁邊坐落一條小溪。
楊堅看看天色已知趕路似乎還有點早又捨不得眼前的一汪好水於是他說。
“今日就在這裡歇息吧,大夥可以痛痛快快去溪澗洗個澡,明天早點起身就是。”
大家於是忙碌起來有的從車上取出工具就地選點平地搭建帳篷有的壘造打柴準備吃飯車伕將馬從車上卸下來牽到溪邊飲水吃草。
楊堅把自己的坐騎交給一名侍衛並對李順說。
“走,咱也像桃花源裡的那位漁人一樣,沿溪溜達溜達。”
溪邊有一條路路兩旁的樹木已經被砍伐他們沿路沿溪走了沒多遠淙淙流水的小溪卻突然來了一個急轉彎沿路而去沒入了側面的大山之中。
於是他倆棄路沿溪而行長滿雜草和灌木的溪邊經辨認不知道是何人在何時鋪過一層結實的石板就像他們年幼初入般若寺踏過的那條石板小徑。
楊堅和李順既沿溪又沿看不太清楚的石徑朝前走去。
“你猜猜此次回家等候咱的是吉還是兇。”
“猜不出來咱可不會算命。”
李順隨口又道。
“這麼多年來你經過的風風雨雨而且大難不死回到自家還能出什麼蹊蹺?”
楊堅道。
“那可不見得,走平路還能一不小心把腳給歪了呢。”
“吃一塹長一智嘞,你這回就在家裡貓長點,儘量減少應酬,宇文護要處置的事情可多呢,說不定轉腦就把你給忘掉了。”
“但願吧。”
兩個人卻朝前走草木越來越密如遮天蔽日楊堅站在此處猶豫了一下道。
“咱往回走吧。”
倆人正要轉身之際李順突然指著前方道。
“你快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