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爭的本質是政治。政治的本質是利益分配。
所以,並不是豎起一面旗,喊一句口號,就能夠攪得暗夜不寧。
旗幟舉得再高,口號喊得再響亮,思想再怎樣極端,只要不動搖各族的利益,暗夜依舊是那個暗夜。
而暗夜下,各族最大的利益就是:活著。不惹事,不挑事,規規矩矩地守著自己一畝三分地過活,就是維護各族最大利益的選擇。
所以,霸嶺崢嶸,龍山巍峨。除了多了兩人一狗守著一面旗幟,各族該如何生活還是怎樣生活。
對廣大的種族而言,龍山血旗,不過就是多了一些茶餘飯後的談資。除了極少的人族熱血青年蠢蠢欲動外,一切都似乎沒有改變。
血旗招展,卻顯得孤獨。
血旗之下,一條狗安安靜靜地睡著。
巨靈從沒見過如此厚顏無恥的狗。整天就趴著睡覺,有些時候你說他一句,他懟你幾句。有些時候你說他半天 ,就拿一個屁股對著你,話都不回一句。
“你看看你,看看你!一點做狗的覺悟都沒有!”
大黃在乎巨靈的評價嗎?不,他不在乎任何人的看法。他只過自己的生活。
此刻,無聊透頂的巨靈又坐在大黃身邊,開始叨逼叨逼了 ,在給大黃灌輸做狗的思想。
“做狗的第一要訣,就要忠誠!忠誠知道嗎?忠於主人。要為主人奉獻一切……”
大黃已經習慣了,巨靈這是閒的。任由巨靈天花亂墜,大黃神色安然,不為所動。
血旗動,風聲急。
大黃突然彈跳起身,朝著山腳低聲嘶吼。
有動靜!
“臥槽,終於有動靜了!”
已經閒出毛病的巨靈摩拳擦掌地跳了起來,傻樂著。
尹仁也緩緩站起。他做好思想準備,在這裡等待著他的朋友,也等待著他的敵人。
可他沒料到,眾族對他的態度,居然是“無視”。相比敵視和友視,無視的殺傷力最大。
他也等夠了。
不知道這一次山下最先來的,是朋友,還是敵人?
尹仁靜靜等待答案揭曉。
山下,一個洪亮的聲音響起:“夜巡者屈遠率領三十九名隊友歸隊。”
來的是自己人。大黃搖了搖尾巴,然後躺下繼續休息。
尹仁微微一笑,回應:“歡迎各位兄弟歸隊。”
不一會兒,一個濃眉大眼,滿臉毛鬍鬚的莽漢子扛著一把巨斧,帶著三十九名隊員,走進視野。
屈遠大眼珠子在尹仁和巨靈身上轉了一圈,只見到兩人一狗,心中升起輕視之意。隨即,又盯著血旗看了看,目光微微收縮。這位外表粗獷的大漢哈哈大笑,無比真誠及熱情地說:“哎呀呀,了不起,了不起。兩位做了我老屈想做卻不敢做的大事。我老屈敬仰萬分。這不,一收到訊息,我老屈就收拾好師父留下的遺產,從鄭泉城帶著我的好兄弟們一起來投。以後,全聽……”
這稱呼,還真不好喊。屈遠大環眼賊溜溜打量著尹仁和巨靈。
尹仁笑了笑,說:“大家都是兄弟,因為共同的使命和理想走到一起 。稱呼什麼的,隨意就行,大家叫一聲尹仁即可。”
屈遠的頭搖得像波浪一樣,說:“如果就咱們幾個小打小鬧,怎麼稱呼那都是小問題。畢竟稱呼只是虛名而已。但是我們是要幹大事的,以後人員會越來越多。肯定得有一個嚴密組織框架。啊呀,我又多嘴了。這些事,你們怎麼會想不到。這樣,你喊我一聲老屈,我和兄弟們先喊你一聲仁哥。”
屈遠及他的三十多名位隊員齊聲喊到:“仁哥!”
果真是好兄弟啊?這是有示威的成分嗎?
尹仁微笑著點點頭,說:“老屈及諸位兄弟多禮了,大家都是一家人。怎樣自在怎樣相處。
至於隊伍壯大後,該怎麼辦?那就等隊伍壯大後,大家一起商量著來。
我們夜巡者,個個都是自己兄弟,大家的事兒,大家一起商量。”
屈遠哈哈大笑,說:“仁哥這話說得讓人心頭敞亮。”
這馬屁拍得?尹仁有說了什麼?還動不動就哈哈哈地笑。癩皮眼皮動了動,很不喜歡這個鐸拳。
不過,屈遠這毛鬍子大漢的粗獷作風,倒是頗和巨靈的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