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木生風幫雷蛇作了畫像。自己留下拓本,原本則給了雷蛇。
“小友速下山吧。我雖不是人神之屬,但亦知忠信之道。只要小友為我帶來所需之物,性命自然無憂。”
雷蛇說完,便隱去身形,遁入雲霧中。
木生風恭敬地朝雷蛇遁去方向作了個禮,瀟灑一笑,往山下走去。
到山下後,木生風尋了老黑,便命令其往雷夔戰場而去。
又是幾夜的翻山越嶺,終是出了霧嶺。老黑沒離開過家,頗有些沮澀,木生風卻尤為地高興。他現在已經把雷蛇之事當做一次試煉,這不過是他生命裡無數歷煉中的一次。這樣想來讓他心情好了許多。
木生風安慰了會兒老黑,便讓他尋了個湖泊好好清理一番。老黑自不用說,木生風兩月下來也是臭不可聞,急切地想洗個澡。
老黑雖不會水,但無師自通,沒一會兒便潛到湖底去抓魚去了。木生風不管他,自個兒待在岸邊好生洗浴。洗好之後,又把老黑喚回來。老黑吐出一大片河魚,示意木生風吃吃。木生風當然不會吃,打了他一腦袋,讓他乖乖待住。
於是,一頭三丈高的黑熊似人般愜意地坐在岸邊,不時拿起一隻魚啃吃;而一個小孩則在黑熊身上爬上爬下,給他梳理毛髮。
“大膽熊精,光天化日下也敢挾持修士?”
忽然從木生風身後傳來一個聲音,頗為輕靈。
他回頭看去,一個拔劍出鞘的年輕女子怒目盯著老黑,在她身後還跟著一個年輕男子。卻是把老黑認做熊精,劫持了他。木生風趕忙說道,“這位姐姐,這是我家靈獸。我正在給他梳理毛髮呢。”
那年輕女子猶然不信,木生風只得從老黑身上下來,對老黑道“老黑,跳個舞。”
老黑不知跳舞是何物,傻乎乎地把木生風舉過頭頂。這更讓年輕女子懷疑,一番好說歹說之下木生風才讓她相信下來。
木生風對這位行俠仗義的女子頗有好感,便請倆人過來坐。又叫老黑下湖去抓魚,只是不能再裝在嘴裡。
“木小弟是哪個門派的,這麼年輕就敢獨自外出?”雙方互換了名姓,那女子叫做瑛流月,男的是他哥哥,叫瑛日衡。
“不怕告訴瑛姐姐,我是海劍陵門下,準備去雷夔戰場遊歷的。瑛姐姐和瑛大哥可是冥絡派弟子?”木生風看倆人所穿服飾與冥絡派服飾相仿,便問道。
“是。我和哥哥皆是冥絡派外門弟子,這番是探親歸來。木小弟深得師眷啊,竟能有掛月境妖獸護身。”瑛流月豔羨說道。
木生風看瑛流月說話坦然,全無忌羨之意。坦白答道,“不瞞姐姐,這是我在霧嶺山脈抓的妖獸。我家長輩對我嚴苛,可不准我借力身外之物。”
“霧嶺山脈?木小弟不知道派中有規?無論是海劍陵弟子還是冥絡派弟子皆不得進入霧嶺山脈。”瑛流月雖覺得木生風宇木四重全然不可能抓獲掛月境妖獸,但卻隻字未提,只當做年輕人好面。
“我進門尚晚,卻是未聽過。”木生風不由暗罵齊渺石兩聲,只給他說往北走,細末方面卻是隻字未提。
這時,老黑已經遊了回來。木生風便讓倆人稍待,搭好鍋,做起魚羹來。瑛流月看木生風做飯不放調料,知道他廚藝不行,便拿出調味一起幫著木生風做起吃食來。
三人一獸風捲殘雲般吃完,又滅了爐火。老黑身子尚未清洗乾淨,木生風便邊給老黑梳理毛髮,一邊與瑛家兄妹繼續聊起來。
“說起來,我也準備去冥絡派見識一番呢。”木生風說道。
瑛日衡臉上顯出一層擔憂,道“木小弟近日卻是莫要去了。門中變故連連,我與妹妹也是放心不下師父才會回返。”
“何故?”
瑛日衡不答,只道“位尊而無功,奉厚而無勞。禍必起也。”
木生風心中隱有明悟,看兩人不欲多說,也瞬勢轉了個話頭說起修煉來。木生風雖然境界不及兩人,但領悟卻勝過甚多。漸漸地便只剩木生風一人在說,二人聽,老黑聽不太懂,也坐過來裝模作樣。越聽二人心中越驚,以為木生風是海劍陵宗門貴子,不然境界低下的情況下絕不可能說起修煉要義來頭頭是道。
瑛家兄妹境界皆在宇木八重,但現在卻不敢再講木生風當做四重修士,而是以同境界的修士相待。
一番論道過後,瑛流月提議一起上路,木生風自無不可,也就答應下來。
三人走到樺連山脈邊緣,遠遠看見一人躺在樹下,腹有鮮血,卻是受了重傷。
雖然看不明臉,卻能看清楚穿的是冥絡派服飾。瑛流月性格仗義,當即趕過去。木生風雖然覺得在著名的亂區敢堂而皇之地躺在路旁,必有蹊蹺。但瑛流月已經趕去,也只好和瑛日衡一起跟上。
走到近前,看清是個中年人,長得蛇頭鼠臉,討人不喜。木生風頓時警惕大作。
“師兄看起來面生,不知是哪位師叔弟子?”瑛流月看中年男子修為是宇木九重,故問道。中年男子張口欲言,卻吐出一口鮮血,瑛流月只聽得姓洛,便又上前幾步。
“宗門派碟在我懷裡,待我拿出給師妹一觀。”中年男子掙扎說道,便伸手往懷裡摸去。
木生風急步上前,按住中年男子的手,道“這位師兄也善使短刃?”
中年男子尷尬一笑,卻掙脫不開,只得說道,“師弟慧眼。師弟且放開手,我能拿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