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乾朝的佛門,全靠佛陀撐著才能香火不斷。佛門未來需要希望,否則百年後佛陀圓寂,佛門將無法立足。
數百年來,佛門修成羅漢者大有人在,卻無一人能夠達到佛子五神通的境界。佛子的出現,不但讓佛門有了延續下去的希望,甚至有一天實現天下佛國的願望。
佛子想要天下佛國,那麼佛門便要足夠強大。修成兩門神通,又有九世修心的悟心,若能九世歸一,天下格局將被打破。
擁有三極致力量的佛門,便可力壓一切聲音,讓佛音籠罩天下,實現佛門數百年的心願。
大慈恩寺門前,佛子說出那句話,是想悟心放開手腳去打,莫要因前塵過往而束手束腳。
佛子很清楚李太平能趕走白雲子,必然有他的殺手鐧,決不能因其宗師修為而小看。
悟心不是白雲子,不是宗師之上,他不會小看任何人,更不會小看有過數次交手的李太平。
九世修心毀了,又被佛子取了佛骨,這一切都是因李太平而起。殺李太平算是悟心現在揮之不去的心魔,只有除去心魔才有更進一步的機會。
兩人都起了殺心,都想今天了結恩怨。
李太平青衫無風而動,踏前一步笑道:“九世未曾見全,今日想必可一觀全貌。”
“說好了,這次不但要見勝負,還要見生死。江湖恩仇,大乾律法,今日一勺燴了。”
說著手捏劍訣,便見身後劍匣有三劍魚貫飛出。下一刻,握劍,拍劍,挑劍,三劍以不同角度同時切向悟心。
離手劍,以無厚入有間,內有劍意真氣含而不發,離身三丈如龍游走。
悟心身不動,手如金色短刀,每刀必然切在三柴劍最弱一點,精準無誤。
二人,一動一靜,青衫繞僧衣。只見青光翻飛,金刀耀眼,卻不聞金鐵交擊。
一場有影無聲,見不到煙火氣的技藝比拼。沒有沙飛走石,沒有沖天之勢,沒有真氣對撞後的衝擊震撼,有的只是無聲交疊堆砌而出的大凶險。
數息間交手百招,便如滿是黑白子的棋中對弈,一子錯滿盤皆輸。而這場比鬥卻要比黑白爭鋒還要兇險,甚至眨眼間的衣襟飄動,都會判勝負,定生死。
紅娘子將懷中娃兒小心翼翼交給身後婦人,下一刻微微弓身,眼珠一瞬不瞬的盯著場中,就像草原盯著獵物伺機而動的蒼狼。
獨孤清清白衣負手,背後有劍。看似雲淡風輕,下一刻便可劍出斬春風。
“男人間的生死,豈可亂來。”
一名赤著雙臂的魁梧漢子忽然出現在二女身前,甕聲甕氣的扭頭說道。
一老僧盯著佛子方向笑道:“佛講因果,見證因果。”
墨看山和紅蓮出現,一人一句話,斷了在場之人出手的念想。同時也是在警告看得見,看不見的那些人,今日之戰沒有結果前,誰也別動。動便是跟老子過不去。
書院學子大戰佛門高僧,書院當然要有人見證。只見藍衫出山門,踏春風而來,眨眼間大慈恩寺門前,便又多了一位宗師之上。
藍衫負手,衣衫不皺,眉峰舒展盡顯書生儒雅。
大先生沒有說一句話,也沒有任何多餘的動作,只是淡淡的看著。可在場之人都曉得,大先生代表著書院,代表著聖人的意志。
公平,大先生和書院要的只是公平。佛子若想外力干預生死鬥,且要頂得住三位宗師之上,顯然佛子是頂不住的。
晉昌坊,青石大街,馬蹄急促由遠及近。
看熱鬧的平民百姓忙向兩旁散開,讓出路來。京兆府甘蔗來了,且是快馬加鞭並未坐轎,顯然甘大人很急。
健馬之後,是連跑帶顛的一眾捕快。
劉三哥到場後,氣還沒喘勻便把看熱鬧的人群,向後推了十丈不止,同時命人守著,不許百姓跨雷池一步。
“大郎,大郎,回家吃飯了……”
人群外有婦人東張西望往裡擠,口中還在呼喊著。
趙四看到婦人擠過人群,探頭望向交戰二人,不由急忙將其攔下。
“此地嚴謹大聲喧譁,也沒有你要找的大郎,且回家去吧。”
婦人伸手指著青衫殘影,不是很確定的說道:“好像是大郎。”
老二家的叫不準這也正常,畢竟普通人的眼力是跟不上那道青衫的。更何況,李家大郎只是來看熱鬧,怎麼就會成了熱鬧本身呢。
趙四冷聲道:“是不是你要找的大郎我不管,若是再敢踏前一步,莫怪本捕頭拿你下大牢。”
老二家的被趙四這麼一嚇,果然沒了聲響,只是那雙眼睛卻一直死死的盯著青衫不放……
大慈恩寺門前來了許多人,不過卻並未影響場中比鬥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