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來天下稱搗亂,沒點真才實學是不行的,不然連寒鐵鎖鏈那一關就過不去。更別提進城大喊大叫了。
午後一青衫郎君踏劍而來,屁股後還跟著一條銀色匹練。當青衫落下,那條銀色匹練便在雲和城之間轉著圈。
“雷登高的豆腐坊在哪裡,可有人知?”
聲若雷鳴,蓋了滿城嘈雜。
孫瘸子自打雷登高離開後,便接了豆腐坊的活計。此時忙安撫著驢子。“別怕,別怕,我去看看何人。在城裡應該不敢害咱們性命的。”
只見孫瘸子騰身而起,站在房頂,朝半空中踏劍的郎君行禮。“可是故人來訪,登高兄已走多年。”
青衫郎君一閃,消失在半空之中,可是那些劍卻還在天下城上轉著圈。
小院子不大,門房擺著一塊塊白嫩嫩的豆腐,院子裡一頭小毛驢此時歇了,且歪著頭打量著突然出現的青衫郎君。
孫瘸子點腳迎了上來。“這位郎君,怕是來得晚了。登高兄……”
只見那青衫郎君揮了揮手,來到毛驢旁打量一番後說道:“是敵非友,只不過雷登高有遺言,來看一眼他家的驢子。現在看來,活的挺好。”
孫瘸子聽了郎君的話可是嚇了一跳,忙攔著驢子前,躬身行禮道:“人死罪消,何故牽扯驢子。”
“還不至於跟一頭驢子過意不去。對了,門口的豆腐不錯,弄點拿手的吃上一口。”
孫瘸子狐疑的看著青衫郎君,這人奇奇怪怪,恐怕不是看一眼驢子那麼簡單的。
豆腐原汁原味熱乎的最好,根本無需在加工。吃起來才會有濃濃的香味。所以孫瘸子只是切了一塊豆腐擺盤,便端到青衫郎君面前。
只見青衫郎君也沒那麼多說道,就坐在石磨旁的交床上吃了起來。一邊吃還一邊點頭稱讚。“手藝一流,去了大興城,是能賺大錢的。”
孫瘸子陪笑道:“不及登高兄萬一。只是覺著驢子跟人一樣,不能就這麼閒著,不然是會閒出病來的。”
青衫郎君點了點頭,忽然開口道:“你去那最高的樓,跟住在裡邊的傢伙說一聲,就說李太平來了,把千面魔君交出來。”
說著,還丟給孫瘸子十兩銀子。
天下城算是這天下最封閉的地方,對外界的瞭解,全靠投奔而來的惡人。
最近十幾年天下大亂,正是惡人興風作浪的大好時機,便少了走投無路的,自然天下城新人來的就少了。所以李太平是誰,孫瘸子不曉得,恐怕這城裡知曉的人也不多。
可孫瘸子曉得,這人是雲端上的人物,天下城的規矩,在這些人眼中,算不得規矩。不聽話拆了雷家豆腐坊,也不會有人吭聲的。
收了銀子,孫瘸子卻沒有馬上走,而是拍了拍小毛驢的腦門,苦口婆心的說道:“倔脾氣得收一收,踢我不要緊,若是踢恩客,對街驢肉館可就又能開張了。”
囑咐完,孫瘸子這才一瘸一拐往那最高的樓走去。
李太平出現在天下城那一刻,陳啟年便曉得是誰來了,不過他沒想露面。畢竟兩人的交情,可是你死我活,見了面誰都不好意思不動手。
皇城一戰,他傷的的很重,畢竟不是真的天人,又怎麼扛得住那些傢伙聯手,和紫氣潰散後的反噬。所以不用孫瘸子登樓,他便讓一個人去拜訪了李太平。
小院門口前,站著一名粉色紗衣,酥胸微露的絕美女子。只見那女子蓮步輕抬,跨過不高的門檻,盈盈一禮。
“幼微見過大郎,經年未見,大郎威武雄壯,好生讓人眼饞。”
李太平放下手中盤子,抬頭微微一笑,屁股卻沒有離開交床。
“嗯!更大,更白了。確實眼饞。”
詩幼微挺了挺胸,來到李太平身旁拉過一把交床,緊挨著坐下,並順手挽上男人強壯的臂膀,嬌笑道。
“大郎萬里而來,不會只是想看上一眼吧。若是大郎有意,妾身就在此侍奉……”
李太平沒去掙脫主動貼上的女子,而是扭著頭盯著詩幼微笑道:“陳啟年不打算把人交出來嗎。”
詩幼微用滿眼白嫩蹭了蹭李太平的手臂,嬌笑道:“這人不是已經送來了麼,大郎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李太平搖了搖頭:“跟俺家娘子比,你不夠白,不夠大,腰也不夠細,腿就更不夠長了。所以不滿意。”
說著,李太平掙脫詩幼微的手臂,起身抬頭道:“不滿意,我會拆城。”
李家大郎已經不是從前那個李家大郎了,說拆城,他是真會拆的。詩幼微忙收了笑臉說道:“大郎總要講道理吧。要誰,也得說個名不是。”
李太平扭頭笑道:“千面魔君在天下城頂上那塊雲朵不見的,你說我來要誰。莫要揣著明白裝糊塗,對你對我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