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府晚飯之前,來了位非常尊貴的客人,尊貴到李太平和慕品山要親自接待。
一位身著華貴衣衫,看起來無比高貴的婦人,此時正站在李府大堂,望著牆上的一幅字發呆。
“居敬行簡。國泰為人便如這幅字。”
婦人說著忽然轉身,朝李太平行了萬福禮,這可把李太平弄不會了。
扶也不是,不扶也不是。李太平忙扭頭看向慕品山,只見慕品山搶上一步,就要去扶,卻聽那婦人忽然說道。
“品山不可。這是聖上欠李家的,作為皇后,當應替聖上給大郎賠罪。”
高貴婦人不是別人,正是大乾朝最有權力的女人。如今皇后便衣來訪,是要以長輩的身份相見,有些話,有些事,才好說,才好辦。
皇后是個非常非常聰明的女子,為了坐穩皇后的位置,她把自家人全部攆出了大興城。父親在隴西郡任郡守,長兄甚至連官身都沒有。
皇后起身,這才任由慕品山扶著做到主位。只見其,剛坐下便拉著慕品山的手說道:“我這侄兒命好,能娶上品山,也不知幾世修來的福氣。”
一句話,皇后娘娘便認了李太平這個侄兒,且無半點惺惺作態,讓人生不出一絲一毫反感。
貴人無事不登門,登了門又把姿態放得如此低,想來便是有所求。
當然李太平不會傻傻的開口去問,且要聊著家常,等皇后把話引過去。
皇后是個理性大於感性的女人,可那不代表她不夠感性。她能感受到李家大郎心中戒備,能感受到慕品山的情緒波動。
她說笑著,比二人都要放鬆,因為她知道,情緒是可以互相感染的。
李家的飯菜弄好了,是賽金花親自下的廚,南方菜,手藝很不錯。
今天,錢滿倉他們沒有上桌,因為皇后只牽了夫人和賽金花的手。
皇后一邊吃一邊誇賽金花的手藝,還說慕品山要多學學。想要抓住男人的心,首先要抓住男人的胃。
賽金花很懂事,吃了幾口,藉故離去。不過卻沒走遠,而是候在門外皇后看不見的地方。
吃喝閒聊中,皇后瞥了一眼李太平,忽然笑道:“男人啊,沒一個好東西,都是色中惡鬼。只是有些人有分寸,有些人沒分寸。”
“像大郎這樣的男人,不多見了。品山可得抓住了。”
莫名其妙的扯到男人本色上來,李太平曉得皇后是有話要說的。果然,只見皇后嘆了口氣。
“本宮一直把太平當子侄,有些話也不怕小孩子笑話。聖上好色一輩子,不過真看上眼的卻沒幾個,這一點本宮還是知道的。”
說著,皇后看了一眼慕品山,這才繼續說道:“年夜飯,你們小兩口也去吧。讓聖上看一眼什麼是郎才女貌,什麼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明年太子登基,你們兩小的婚事就在宮裡辦,讓皇城也沾些喜氣。”
皇后這幾句話說的很突兀,顛三倒四的,毫無邏輯可言,一般人還真聽不明白。可李太平和慕品山都聽明白了。
慕品山剛要拒絕,便見李太平笑道:“現在的帝師是九妹的師傅,那聖上也就是九妹的師哥,過年了是應該給師哥拜個年的。這些還得看嬸嬸如何安排了。”
李太平只提了進宮面聖,卻沒有提婚事,就是在告訴皇后,有些事等過了這個年再說。至於,這個年能過成什麼樣,可就看皇后娘娘的了。
大家都是聰明人,有些話不好說的太直白。因為太直白,誰的面子也擱不住。
皇后是笑著走的,慕品山卻沉下臉來。
“你還真打算去。”
李太平走過去,環住慕品山楊柳細腰,擠眉弄眼道:“看一眼也不會少一塊肉。正好藉著機會,咱們把該辦的事,一次做個了結。”
慕品山驚詫道:“大過年的,你不會打算劍斬天子吧。你可別發瘋,要幹咱們也得背地裡幹才行。”
李太平笑道:“我有那麼傻嗎。那天誰會拔劍,還真說不準。咱們到時見機行事,只是委屈了九妹,還得被老東西多看幾眼。”
慕品山在李太平腰間掐了一把,這才說道:“你懷疑皇后娘娘大過年的會……”
李太平吃痛,卻強忍著說道:“也許不只皇后娘娘,誰知道呢。”
皇后雖是微服出宮,卻也瞞不過有心人。現在大興城內,但凡有點風吹草動,且瞞不過齊王。
齊王現在不住王府,也不住城外軍營,沒人知道他住在哪裡。若不是軍神仙逝,怕是齊王也不會露面。
聖上幾次宣齊王進宮,齊王都以身體抱恙為由,拒而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