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興城時的長公主,一身蛟龍錦衣顯得孤高畫質冷美豔無雙,耀眼光環下的她,世人難攀。而晉陽城的長公主,如普通士卒一般,披風襤褸,甲胃斑駁,持三尺青鋒血戰八方,盡顯巾幗不讓鬚眉之武勇……
陳鸞所表現出來的武勇,彭庚切沒想到,守城計程車卒沒想到,就連相處日久的趙十全也沒想到。
趙十全從未小瞧陳鸞,他只是覺得身處如此慘烈血腥的攻防戰之中,那個女人竟然沒有任何不適,甚至連眉頭都不曾皺一下,那份堅韌恐怕就連久經沙場的老將都做不到。
戰場上的陳鸞和戰場下的陳鸞,完全判若兩人,趙十全覺著他根本沒有必要護在她左右,因為她比他更像軍人。可趙十全不能離開,因為陳鸞是他從大興城裡帶出來的,他有責任和義務把她完完整整的帶回去,哪怕陳鸞並非長公主,而只是一個普通女子。
對趙十全來說,男人就要有擔當,無論家國天下還是兒女情長,都要挺起胸膛去捍衛去保護。也正因他愛擔當、愛保護,上次江湖行,才護著九位美人回了家。
陳鸞自打帶領江湖武者登上晉陽南側城牆後,就再也沒下來過,因為南側城牆今日換做伊利可汗的虎師攻城了。
虎師的戰鬥力顯然不是大乾朝那些養尊處優的府兵能比的,也就是頭兩日攻城戰異族鷹師幫著乾人府兵練了膽,若是一開始大巫便讓精銳的虎師攻城,也許晉陽城第一日便易主了。
府兵即使練出了膽子,也沒虎師士卒那股子不要命的兇悍勁兒,要不是有長公主帶領的江湖武者,這南面的城牆一早便讓鐵摩勒人踩破了。
一名雙刀客,忽然間不要命的衝向爬上城頭的虎師士卒,只見其雙刀上下翻飛,舞得虎虎生風,甚是兇猛……
只見其身旁手持判官筆的漢子,很是納悶的說道:“陸不常,你小子怎麼突然跟打了雞血似的!”
陸不常回過頭來,嘿嘿一笑說道:“遊得奔大哥,你沒見咱們長公主正朝這面殺過來嗎!”
遊得奔笑罵道:“還是你小子激靈!”
說著,手下不由也加了把力氣,與那些爬上城頭異族人不要命的鬥在了一起……
還別說,長公主出現在哪裡,哪裡的府兵和江湖武者,便好像打了雞血一般,那叫一個驍勇敢戰。就連護在陳鸞身旁的趙十全都不得不感嘆,一個人的身份真得很重要,特別是一堆男人中,出現了一個女人。而這個女人又擁有高貴的身份,還有著天仙一樣的容貌時,確實能激發男人骨子裡那股不要命的衝勁兒。
陳鸞停在那個有些憨傻的府兵身旁,望著那個面露傻笑的男人揮出一刀又一刀……
“你應該下去休息!”
“你是打算戰死在城牆上,因為你覺著愧對大壯是嗎?”
二黑什麼也沒說,他依舊全神貫注的盯著城頭,只要有異族人冒頭,他便毫不猶豫一刀砍過去,斬下敵人的腦袋,就像他在家割麥子時一樣順溜。
陳鸞一劍刺死一名鐵摩勒士卒,逐又說道:“你不說話,因為我說的對,既然我說的對,你為什麼不聽我的話!今天我已經是第三次跟你說這句話了!”
二黑還是不說話,他的刀是綁在右手上的,因為他已經握不住大壯留給他的橫刀了。他知道身旁那個女人是為他好,可是他心底一直有個聲音不停的告訴他,再殺一個,最後再殺一個……
陳鸞關注二黑,所以趙十全便也對二黑上了心。趙十全發現二黑的刀確實快,而且有著越來越快的趨勢,可是那把刀他卻看不到任何精氣神在裡邊,彷彿刀和人都是死物一般。
魔由心生,刀乃心之門戶,趙十全透過二黑的刀,看到了二黑的心,所以趙十全知道,再這麼下去,他將徹底入魔。到那時,要麼二黑戰死在城牆上,要麼天下間便要多出一個只知殺戮的魔刀。
趙十全朝陳鸞使了個眼色,飛身落在城內,見陳鸞跟了上來,才開口說道:“他要入魔,趁他現在是九品,你我聯手擊暈他!”
“入魔?”
見陳鸞疑惑,趙十全說道:“我本以為二黑是扮豬吃虎,他本身就有著七品的實力,可顯然我想錯了,而這城內大部分的武道高手也跟我一樣想錯了!”
“今早我看到二黑時,他還是七品,可這剛剛午時,他便已然是九品了,那麼二黑連升七品便是真得!自古以來,沒有任何一個天才可以做到這一點,哪怕聖人也不行,可二黑卻做到了!”
陳鸞皺眉道:“也許二黑天賦異稟!”
趙十全很肯定的說道:“二黑就算神仙轉世,也做不到這一點!這世間只有走火入魔的人,才能如此之快的突破!”
二人正說著,忽然感到城牆上傳來恐怖的真氣波動……
虎師攻城已然持續了一個上午,作為伊利可汗帳下第一勇士的巴赫,坐不住了。只見其來到伊利可汗身前,行禮道:“巴赫申請出戰,替可汗攻下此城!”
巴赫的勇武在鐵摩勒人中那是數一數二的,他賬下的五千先鋒部隊,更是虎師中最快的一把刀。伊利可汗本是打算,日落前派巴赫攻城,沒想到巴赫卻先一步請命出戰,不由拍了拍巴赫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