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邑郡的戰鬥激烈而殘酷,可若見了晉陽城的攻防戰,才會真得懂得什麼是人如螻蟻命如草芥。
不過最先交戰的並非晉陽成的攻防戰,而是異族的斥候部隊和甲字軍團的較量。
虎師的一千斥候分成十個小隊,將晉陽周邊翻了個遍,就連路過的小村子也要一把火燒個精光。一些守著家業不肯離去的老人,便活活葬身火海……
鐵摩勒斥候小隊所過之處,雞犬不留,無論男女老幼,只要是乾人哪怕還在襁褓中的嬰兒,也絕不放過。殺光、燒光,馬蹄所過之處,一切皆為廢墟……
負責晉陽南側清剿任務的是斥候第七小隊,這支小隊的百夫長突騎施·遮弓,是鐵摩勒大軍中有名的神射手,因為他的祖父便是鐵摩勒第一神射手,射鵰者突騎施·金。
突騎施·遮弓,一路燒殺搶掠,直到遠遠見了太谷城,才掉轉馬頭往東面疾馳而去。
突騎施·遮弓性子狂傲,瞧不起乾人,卻也沒狂傲到憑藉一百名斥候就去攻打一座城池,因為那已經不是狂而是傻了。
太谷縣東部地勢平坦開闊,鐵摩勒斥候第七小隊,大搖大擺的奔行在曠野中,遠遠望去便可看見馬蹄捲起的塵煙……
“頭,你快看,那是咱麼的騎兵嗎?”
土崗子後一名乾人士卒露出半個身子,指著遠處的塵煙有些焦急的嚷道。
只見火長快步跑上土崗,同時口中罵道:“瞎嚷嚷什麼?跟你說了多少回,遇事莫慌!”
說著,那火長望著遠處的騎兵隊伍看了半天,才說道:“應該不是,說好了咱們的騎兵要掛旗而行的!”
一旁計程車卒撓頭道:“太谷縣周邊不就只有師函的騎兵嗎!若不是師函所部,那會是誰?難道是其他郡的府兵騎兵!”
那火長一腳將士卒踹下土崗,口中罵道:“你出門不帶腦子嗎?這夥騎兵是從太谷縣那個方向過來的,若是自己人師函怎會不告訴他們掛旗而行!”
那士卒爬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塵,低語罵道:“我腦子好使,還能他媽的輪到你當火長!”
火長走下土崗盯著那士卒說道:“狗剩,你說啥?你給老子再說一遍!”
狗剩急忙跑出數步,遠離火長,同時喊道:“我回營地報信去。”
狗剩是小隊中跑的最快的,大家都覺得狗剩的名起錯了,應該叫“狗腿子”才對。
五里地以狗剩的腳力,也就是一盞茶的工夫。只見狗剩滿頭大汗的跑進營地,還沒看到隊正和校尉,便扯著脖子喊了起來。
“不好啦,異族騎兵打來啦!……”
狗剩這兩嗓子可是捅了馬蜂窩,只見營地內府兵抽刀的抽刀,開弓的開弓,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可是等了半天,除了狗剩在那喊以外,也沒見著異族半個人影。
劉大頭聽到狗剩喊“異族騎兵打過來啦”便站到高處觀察四野,此時已然走到狗剩身後,狠狠的一腳踹了過去,狗剩再次成了滾地葫蘆……
“瞎嚷嚷個屁!是不是在你們哨戒發現的異族騎兵?”
狗剩心想,今天出門怎麼忘了看黃曆,竟然捱了兩腳。
狗剩吭吭唧唧的爬了起來,顯然劉大頭這一腳踹的不輕。
只見劉大頭催促道:“快說,多少騎?往哪個方向去了?”
狗剩揉著屁股說道:“多少騎沒看清,估摸著怎也得上百騎!往東去了,估計這陣子應該快到下一個哨戒了!”
劉大頭看見狗剩身後的李太平,不由說道:“看來要辛苦將軍跑一趟了,看看到底來了多少騎!若是不到百騎將軍倒是可以把他們引過來,若是超過百騎將軍要千萬小心,不可託大!”
李太平點了點頭,鄭重說道:“劉隊正放心,生死大事,太平定當謹慎行事!”
五騎奔出營地,朝著東面的哨戒而去。劉大頭一直看著五騎消失在視線之中,這才命令府兵戰前準備……
李太平等人的馬速並不快,他們要節省戰馬的體力,以免遭遇戰發生時,戰馬反倒沒了力氣。李太平等人剛剛奔出五里,便見遠處荒野中,有一道模糊的身影,正亡命朝他們這個方向跑來……
“將軍是我們的人嗎?”一名府兵催馬上前問道。
李太平笑道:“就算不是我們的人,也絕對不會是鐵摩勒人!”
正說著,遠處那人似乎也瞧見了李太平等人,只見那人猛地剎住前奔的身子,忽然轉身往回跑去,而且速度好像比剛剛還要快上一些。
“追上去看看!”李太平一夾馬腹,戰馬便竄了出去。
另外四騎不由也提高了馬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