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瓠城,城頭。
夕陽西下,一名背劍老者望著遠處官道飄揚的旗幟,還有那無精打采的府兵,不由得微微皺眉。
老者是懸瓠劍宗宗主袁守正,袁守正會皺眉並非因為府兵有氣無力的樣子,而是因為今天這已經是第五波府兵了。懸瓠城到是能容納下這幾千人,可是各郡府兵素質高低不同,有些長官一進城,便把府兵放了羊。
最近這段時間,因為府兵鬧出的事情可不少,可是把懸瓠劍宗弟子門人弄得筋疲力盡。若是府兵與百姓發生糾紛還好說,由懸瓠劍宗和當地府衙出面,倒也能把事情按下去。可是一旦府兵之間發生糾紛,那就很難辦了。
各郡府兵在自家地盤橫行慣了,那是受不得屈兒的。前幾日便有兩夥人府兵在懸瓠城的酒樓吃酒,因為嗓門大了點,兩夥人就夥拼起來。打架當然有輸贏,可是輸的一方不服氣啊,回營便拉出更多的兄弟,一時間兩個郡的府兵便刀劍出鞘,堵著懸瓠城的大街就要來上一場內鬥。
沒跟鐵摩勒過招,先跟自己人見高低,這事傳出去好說不好聽啊,可雙方的校尉卻不肯低頭,非得要對方交出兇徒不可。
上千人堵著長街劍拔弩張,可是把懸瓠城的老百姓嚇得不輕,要不是袁守正來得及時還不知要鬧出多大事。當時可是把袁守正氣得不輕,老人家一怒拔劍將長街一分為二,才嚇退了兩夥府兵。
今天城內已經有四夥府兵了,再放進來一夥,懸瓠城還不讓他們鬧翻天。袁守正望著由遠及近的府兵,忽然命人升起吊橋。
袁守正不打算放府兵進城了,起碼今天不行。若不是軍神老爺子發話,各地郡縣要妥善安置路過的府兵,袁守正都打算讓府兵在城外安營紮寨了。
南宮宇望著近在眼前的懸瓠城卻皺起了眉頭,因為他看見懸瓠城的吊橋已經緩緩升起,顯然這是在針對他們。
府兵也不傻,知道這是不歡迎他們,可是他們數千裡奔襲還不是為了國家,怎能受得了這個氣,一時間便站在吊橋前破口大罵起來。
南宮宇揮手壓下府兵,望著城頭朗聲說道:“潯陽郡,鄭天齊督尉麾下南宮宇,求見懸瓠城縣令大人!”
只見城頭之上的袁守正朗聲回道:“城內府兵已滿,再無法安置諸位,還請諸位在城外安營紮寨,晚些時候我會命人給諸位送來吃食!”
袁守正一身灰衣,未著官袍,當然他也不是官,何來的官袍。
吃了閉門羹,南宮宇也憋了一肚子氣,便想知道眼前的到底是何人,有什麼權力不讓潯陽府兵進城,逐開口問道:“不知你是何人,還請告知,我也好回稟我家督尉大人!”
袁守正笑道:“五劍盟盟主袁守正,小將軍大可如實回稟你家督尉!”
南宮宇皺了皺眉,五劍盟大戰拓跋家黑旗的事他也是有所耳聞的,顯然這老頭不是好說話的主,看來今天想進城休息是不可能了。
南宮宇朝著城頭上的袁守正抱了抱拳,便要回身去找鄭天齊,卻見鄭天齊已經策馬來到吊橋旁。
只見鄭天齊朝南宮宇點了點頭,意思這裡的事他已經清楚,便朝著袁守正抱拳道:“在下潯陽郡督尉鄭天齊,見過袁宗主!我部人馬趕了一天的路,確實需要好好休整一番,還希望袁宗主能看在我潯陽府兵不遠千里北上衛國的情分,放我等入城休整一晚。袁宗主放心,我尋陽府兵紀律嚴明,絕不會擾民的!”
府兵擾民之事鄭天齊也是見過的,所以他理解袁守正難處,但他也希望袁守正能理解理解他們這些大頭兵的不易。
袁守正搖頭道:“不是我袁守正不奉軍神號令,也非我袁守正不講江湖道義,而是這懸瓠城本就不大,今日已有四支府兵進駐了懸瓠城,我就算有心讓諸位進城,也無處安置諸位!鄭督尉若是不信,可進城隨我一看,便知我袁守正所言非虛!”
鄭天齊一時也為了難,顯然這個袁守正說的並非假話,不然也不會讓他進城一看究竟,可是手下的兄弟確實需要好好修正一番,若是天天露營野外,恐怕沒到晉陽,就都得病倒在途中。
李太平本來是同杜老大吊在大軍後尾,防止有士卒掉隊的。此時,見前面堵在城門口半天了也未進城,不由得策馬奔向城門處。
李太平還未到城門處,便聽到府兵議論,這懸瓠城竟然不讓進著實過分了,不由得皺了皺眉。因為李太平還想著進了城,去看看許久未見的袁守正和妞妞呢……
李太平來到吊橋旁,先朝南宮宇和鄭天齊點頭示意,這才望向城頭。袁守正還是老樣子,李太平一眼便認出來了,不由朗聲道:“袁宗主別來無恙啊!”
袁守正見一名頂盔摜甲的小將朝他呼喊,而且聲音似乎有些熟悉,便細細打量起來,這一看不要緊,可把袁守正樂得夠嗆。
“太平老弟何時從軍了,我說怎麼託崔家打聽都沒打聽到小兄弟的行蹤呢!小兄弟是不知道啊,妞妞這丫頭最近非得磨著我,讓我帶她到江湖上去找你,說什麼要跟叔叔仗劍天涯,可是把老夫折磨得夠嗆!”